《红楼梦》里有些人活得煊赫,比如恍若神仙妃子的王熙凤;还有些人活得憋屈,比如贾环,明明是二房的庶子,有家族的继承权,却老是被忽视,活得猫狗都嫌。但相比而言还有一个人,有着和贾环类似的身份地位,但却活得更卑微,简直就成了“小透明”,那个人就是贾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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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荣国府大老爷贾赦生病,宝玉跑去探病,贾琮来向宝玉问安,结果却被贾赦之妻邢夫人好一顿排揎:“那里找活猴儿去!你那奶妈子死绝了,也不收拾收拾。弄的你黑眉乌嘴的,那里还像个大家子念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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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句话,很多人推断贾琮是贾赦的庶子,再根据《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去世,贾代儒带着贾府众人去拜祭,其中尾随贾政其后的就是贾琮。还有更关键的一点,《红楼梦》第五十三回描写过贾府祭祀的情形,这个片断中,贾琏和贾琮献帛,宝玉捧香,参加了祭祀。只见贾府人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毯,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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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邢夫人训斥,说明他生活在荣国府大房,邢夫人对他有管辖权,能参加祭祀,可以看出贾琮肯定是已经记入族谱的,否则不可能被允许参加祭祀,但这两点就能确定他一定是贾赦的庶子吗?不见得。有三点蛛丝马迹表露出还有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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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楼梦》第二回冷子兴解说荣国府时,说到贾赦有一子一女,嫡子贾琏和庶女贾迎春。冷子兴之所以对荣国府的一切如数家珍,是因为他是荣国府二房太太王夫人的首席心腹周瑞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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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下,贾琮是个大活人啊,如果和贾环是一样的出身,怎么会连庶女都提到了,单单遗漏了贾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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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春改革大观园,裁撤家学费用时曾说道:“凡爷们的使用,都是各屋领了月钱的。环哥的是姨娘领二两,宝玉的是老太太屋里袭人领二两,兰哥儿的是大奶奶屋里领。怎么学里每人又多这八两?原来上学去的是为这八两银子!从今儿起,把这一项蠲了。平儿,回去告诉你奶奶,我的话,把这一条务必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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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没有提到贾琮,为什么探春单单会把贾琮遗忘呢?邢夫人说贾琮不像大家子念书的孩子,由此可见,贾琮也是在念书的,可如果他和贾环都是荣国府两房所出,为什么支取这项费用不提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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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看,贾府正月十五夜宴后,贾珍邀请贾琏去寻欢作乐,他命人把贾琮和贾璜各自送回家。设想一下,贾琮和贾璜都没有资格在大观园居住,可贾琮如果是贾琏的庶弟,那么贾琏更有义务去派人接送贾琮,但这却出自贾珍的安排,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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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不防再大胆假设下,贾琮的出身还有另一种可能,他的确是出身在荣国府,可并非贾赦或者贾政的孩子,要知道在贾母那一辈是有好些老姨娘的,这点赵姨娘为兄弟赵国基去世的奠仪跟女儿探春发生争执时曾提过,那么这些老姨娘们真的是一无所出吗?那么有没有可能贾琮是某位姨娘生下的庶子所出呢?这其实是有可能的,古代讲“人活七十古来稀”,极有可能贾琮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了,而贾母对庶子是极其讨厌的,贾琮又必须有人代为管教,所以就委托了贾赦夫妻代管,就像贾蔷曾经有一度住在宁国府贾珍那里一样。以邢夫人的品行,看钱比一切都重,自己亲弟弟邢大舅有困难来投奔都不想管,何况贾琮呢?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冷子兴在演说荣国府时没提到贾琮,为什么探春裁撤的族学费用里没有贾琮的,为什么贾琮会跟贾璜一起回家,很可能随着长大,他已经被分出去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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