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浅谈明末民族英雄张煌言诗歌的特点,以诗写史,展现坚定抗清立场( 二 )


因此,他的诗更加血肉饱满,展现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画面。煌言诗以诗记史,以诗证史,从这个方面来说,煌言诗堪与杜诗相媲美。
诗歌&浅谈明末民族英雄张煌言诗歌的特点,以诗写史,展现坚定抗清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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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痛而不摧,郁而愈壮
煌言自丙戌浮海后,无时无事不“忧国思家,悲穷悯乱”,描写民间疾苦,关注民族国家命运,反映抗清斗争为其诗歌的永恒的主题。
这些诗作慷慨激昂,表现了煌言忠贞不渝的爱国情操,既是一部抗清斗争的血泪史,又是一曲荡气回肠的正气歌,蕴含着动人的悲壮之美。
以 《辛丑秋,虏迁闽浙沿海居民,壬寅春,余亦舣棹海滨,春燕来巢于舟,有感而作》为例。
去年新燕至,新巢在大厦。今年旧燕来,旧垒多败瓦。燕语问主人,呢喃泪盈把。画梁不可望,画舫聊相傍。肃羽恨依栖。衔呢叹飘荡。自言昨辞秋社归,北来春社添恶况。一处靡芜兵燹红,朱门那得还无恙。最怜寻常百姓家。荒烟总似乌衣巷。君不见,晋室中叶乱五胡,烟火萧条千里孤。春燕巢林木,空山啼鹧鸪。只今胡马复南牧,江村古树窥娃鼯。万户千门徒四壁,燕来亦随樯上鸟。 海翁顾燕且太息,风帘雨胡为乎。
“辛丑”即顺治十八年,郑成功人台湾,清为困成功, 施行“迁海”政策,勒令江、浙、闽、粤近海居民内迁,一路烧杀抢掠,沿海几成废墟。
“壬寅”是康熙元年,煌言由海路还师浙江,北归途中见沿岸屋宇坍毁,不禁感慨万分。
诗歌以燕子栖息无所开头衬托出沿海的荒芜萧条。“新燕”、“旧燕”对比,沧桑之感油然而生,对清军残暴的愤慨之情流贯全诗。
“肃羽恨依栖,衔呢叹飘荡。…‘恨”、“叹”二字包含着诗人家国生世之感。“最怜寻常百姓家,荒烟总似乌衣巷。”一句以伤今之情反用唐刘禹锡的《乌衣巷》,仍教燕子作乌衣巷的见证人,蕴意更深。
由现实追溯历史,并站在这一高度,集中抒发对外族人侵,家国沦亡的悲愤之情。
“五胡乱华”是历史,“胡马南牧”却是现实写照,都给民族带来沉重的灾难。
对燕子的叹息是对人民流离、江山沦陷、民族历史厄运的慨叹。诗歌真实地反映了清初社会的动荡不安,以五七言的抑扬顿挫,激荡出一股凛然正气。
诗歌&浅谈明末民族英雄张煌言诗歌的特点,以诗写史,展现坚定抗清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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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言诗还揉铸了对江山易代之际人民生存处境的怜惜之情,展开了一幅幅“万户千门徒四壁”,“烟火萧条千里孤”,震撼人心的画卷。
他对苦难的人民充满了同情:“贵贱同一骨,谁为送北邙。…‘哀哉失所天,人命不自保。”
但是,作为一位抗清的志士,煌言并没有因现实凄怆哀怨,而是掷地有声地高呼“万里阴霾犹未扫,霄汉飞腾奈我何?”“但留大义垂千古,敢问虚名到九重。”“山河纵破人犹在,试把兴亡细较量。”
这样的豪气横放,震古烁今,英雄的铮铮铁骨,忠肝义胆跃然纸上。
煌言诗是其一生战斗经历的光辉记录,无论是对民间疾苦,历史事件的叙述还是自身情感的抒发,都彰显出一种悲怆抑郁中的雄壮博发,孤立无语但却慷慨激昂之情。
这种强烈而深刻的情感底蕴正是从煌言浓厚的家国之感,忧国忧民的情怀孕育而来的。
全祖望有:“古来亡国之大夫,其音必凄楚郁结,……独尚书之著述,噌吰博大,含钟应吕,俨然承平庙堂巨手,一洗亡国之音。”
清人沈光宁更道:“夫公凛然孤忠,嗷如白日。……其诗痛而不摧,郁而愈壮。……实为有明一代存文字,与正气歌共垂千古耳。”这实是煌言诗歌特点的中肯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