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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亩寒园春欲回 , 浅池低树忽飘梅 。
楚乡万里霜云尽 , 归雁行行斜日来 。”北宋 · 张耒《腊日步西园 》
我有时候奇怪张耒为什么写了这么多腊日诗 , 实际上也是和宋朝官方在腊日放假有关 。 作为高官的张耒更有时间松弛自己 , 也会以明丽的心情抒发对节日的喜爱 。
这次是在他自己的小花园 , 不大的花园只有三亩 , 小小池塘边 , 有着梅树的倒影 , 他是在俯瞰池水清莹时 , 看到流动是梅花影子 , 这让梅花彻底灵动起来 。
当然这个飘 , 也当谢落讲 , 但是宋朝本身气候偏冷 , 此时梅花凋零的状态不会常有 , 最合理的解释 , 当然是梅花照水开放 , 风气影动 。
此时正是万里晴空的冬天 , 那雁子飞在太阳里 , 是南飞还是北飞呢?
张耒老家安徽 , 做官在北方汴京 , 这大雁恐怕是最早北飞的大雁 , 被他抬头看见吧 , 小寒节气雁北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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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里春前日日阴 , 西畴弥觉水云深 。
梅边句好无人觅 , 竹外烟轻有鸟吟 。 ” 宋 · 蒋恢《甲辰腊日遣兴 》
腊里春前点明是在腊月 , 但是又是在立春或者春月之前 。
此时仍旧是寒冷的冬天 , 时有雨雪 , 天气阴沉 。 但正是靠近春天 , 空气的湿度大 , 在长江中下游流域还有江南流域最容易形成烟雨迷离 , 云气低迷的景观 。
这种景象虽然寒冷萧瑟 , 但是空气中湿润度大 , 使得花草树木别有如洗清新 , 当然前提是你近距离观察 。
梅花被水气滋润 , 白得透明 , 红得饱满 , 正是最打动人心的清丽美 , 但是却很少有人看见此时的梅花 。 因为腊日是在三九左右 , 大多数人正窝冬呢 。
花鸟最知春 。 就是一样湿冷的腊日 , 却有黄鹂杜鹃喜鹊忙着迎接它们的春天 , 在烟雨竹梢间来回飞动和叫唤 。
实际腊月之美 , 不输给早春 , 因为春色之美 , 在于最初最清新的萌动 。 最小梅花最新笋 , 最俏黄鹂最高枝 。
这首诗给人湿润清凉却又清丽的早花早禽的腊月美 , 那清脆鸟鸣 , 次第唤起心中清健向上的春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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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梅枝晓 , 人来乃是君 。
冲风迎腊日 , 欲雪动寒云 。
禹穴山阴道 , 西湖处士坟 。
我怀何用寄 , 搔鬓白纷纷 。 ”南宋 · 韩淲《子似见过 》
这首诗的名字特别古雅 。 这是说 , 梅花我们好像前生见过 。 用子是敬称 , 君子的含义 。
腊日梅花开放 , 最寒冷的天气最清新的美 。
门外梅花开在晨光里 , 我来了 , 你就是我的君子 , 迎接着我 。
你对着寒风 , 迎接着腊月腊日的太阳 , 向着阳光无所畏惧 , 就算是要下雪 , 你也无所谓 , 相反就是要和低垂的寒云较量 。
你开在大禹坟墓前的山道上 , 你长在林逋西湖的墓地前 , 我的心怀不需要寻找世上的知音 。
你就是君子 , 是我永恒的知己 。
你看你满树白花笑着迎接我 , 我满头白发正打量着你 。
我们好像旧相识 。
这首诗的名字好 , 贾宝玉说 ,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 人们一生都在寻求灵魂的同列项 , 人间之不可得 , 但是 , 还有梅花 。 这是最寂寞的安慰 , 但也是最永恒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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