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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的某个时刻,我开始写小说,开始写短篇小说。时隔多年,记忆有些模糊,历史不再清晰。当时并不知道该怎么写,只是朦朦胧胧写了,稀里糊涂地发表。从此,虽然经历过五年的任何文字也发表不了,却始终坚持在写,基本上没停过笔,总是在写,写,一直熬到了今天。
文学创作就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写上一部长篇小说《刻骨铭心》是2017年,写得很累,很苦,最艰难的时刻,我非常沮丧地对女儿说,这很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部长篇。然后,终于写完了,终于完成了,松了一口气,又接着开始写非虚构的《南京传》。
写《南京传》是一种别样体验,当然也是很累,很苦,然而与写小说不一样,它好像更从容,更另类,整整一年,又回到当年读研究生的时代,完全恢复学生模样,这一年,就是孜孜不倦地写,查书,核对资料。接受采访人员采访,我形容这一段日子,仿佛在写学位论文。
写作是永远没有办法毕业的,写《南京传》时,有一阵状态奇好,每天差不多干十个小时。一天写下来,天昏地暗,天旋地转,把这种感觉说给家人听,说给朋友听,家人和朋友都有点担心,说你不要命了,说你都是老同志了,不可以这么玩。作为写作者,能有这样的状态,其实很得意,毕竟我已六十出头,本钱怎么再能和年轻时相比。也正是在这段日子,女儿和女婿决定要去土耳其旅游,他们在网上做功课,选好了旅行路线,租了车,完全可以带着老两口一起去玩。我太太为此很心动,确实是一次出游的好机会,全家租上一辆车,一起漫游土耳其,想想都美好,都惬意。
但是我放弃了去土耳其的念头,或者换句话说,根本就没产生这样的念头。当时的写作状态十分神勇,无法设想如果去了土耳其,休息半个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写作一旦开始,真要是突然停下来,临时刹车,很可能造成非常恐怖的局面。写作期间,大脑通常都是混乱,有很多头绪,神经不太正常,这时候外出,这时候经历一些其他事,等于是用一把修理树枝的大剪刀,伸进脑袋里剪上一刀,所有的头绪都断了,弄不好就再也接不上。
我知道有些事,放弃便永远放弃了。女儿女婿去土耳其,目的是为了备孕。一旦我们家有了第三代,这种扶老携幼出国旅游的可能性,短期内基本上就是清零。那时候还没出现新冠疫情,毕竟孩子们要上班,女婿是搞金融的,攒个休假并不容易。我女儿当时就说过:“老爸根本不可能跟我们走,当然是一次好机会,我们也确实想带你们老两口去,不过我太知道老爸这个人,知道他不会去,知道他不可能去。”
《南京传》整整写了一年,写完这本书,断断续续又写了其他的文字。我总是在写,天天都想写,贪得无厌。为此经常觉得无趣,别人觉得你无趣,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趣。天天都是写,天天都在重复。有时候向女儿夸耀自己又写了多少,女儿甚至都懒得理睬,觉得我是在炫耀,是在给她施加压力,在嫌她做学问还不够用功,还不够刻苦。女儿在大学里当老师,如今的青年教师,压力非常沉重,要在核心期刊发表论文,要争取这个那个重点项目,评职称成了重中之重,评不上就要走人。
写完《南京传》,有一段日子,突然发现写作变得比较容易。我是从短篇小说开始入行,事实上,写作四十多年,短篇产量一直不高。基本上也就是每十年编一本短篇小说集。差不多在十年前,也就是写作生涯三十年之际,出版了一套三卷本的“短篇小说编年”,基本上把自己写的短篇都收入其中。然后又过了十年,数量已可以编第四卷。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对短篇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激情,结果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写短篇,只用了一年,竟然又可以编出新的一卷。也就是说,加上以前出版过的三卷,新旧组合,可以重新出一套五卷本的“短篇小说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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