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我,大学一毕业就失业,当杀鱼工,住地下室,为了生存放下体面( 二 )


这一去就是两年 , 后来父亲和爷爷找来好言相劝 , 总算把我和母亲接回了河南 。 或许是感情余温不在 , 亦或是想逃离一眼望到头的农村生活 , 回到父亲身边一年后 , 母亲便孤身一人前往西安打工 。
自此 , 我、大哥和弟弟过起了类似单亲 , 其实更像是孤儿般的生活 。 母亲不在身边 , 父亲又很少管我们 , 以至于我们三兄弟总觉得在村里低人一等 。
每年春节看着其他小孩穿着新衣服新鞋 , 在马路上放肆地玩鞭炮 , 我们都打心眼儿里羡慕 , 怕穿着旧衣服被人瞧不起 , 很少会走出自家的土屋 。
种种委屈 , 被年少的我埋在了心底 , 我在学校一直刻苦读书 , 立志要比村里那些爱说闲话的人强 。 每每回到村里跟父亲下地干活 , 汗流浃背地种麦子、割麦子、种花生、掰玉米 ,
我总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 要离开这无尽的麻木和贫苦 。

我家的地 , 以前靠人种庄稼 , 如今靠机器 。
中考结束 , 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高中后 , 父亲却连每学期三四百的学杂费都拿不出来 。 那时的我有一种预感:
接过父亲手中的锄头继续当农民 , 似乎要成为我逃脱不了的宿命 。
幸运的是 , 母亲了解到情况后 , 决定把我接到西安继续读书 。 经过三年的寒窗苦读 , 我最终以580分的高分考上了理想中的名校——西北工业大学 , 进入经济贸易专业就读 。
大一入学报到后 , 我在学校公示栏看到一则通知 , 说大学生入伍两年再返校入学可保留学籍 , 学费还能全免 。
这个政策对我而言简直是及时雨 , 既能报效国家 , 又能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 , 我立马决定参军入伍 。

刚进部队时的我 , 个头矮小 , 稚气未退 。
当我来到河南新乡的部队时 ,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秩序井然、威严肃穆 。
当时我个头低 , 套上宽大的军装更显瘦小 , 对即将到来的集体生活既期待又忌惮 。
很快 , 我就面临入伍训练的第一课——叠被子 。 刚开始怎么也叠不齐被角 , 为了模仿成连长叠成的豆腐块 , 我不得不把水洒在被子褶皱的边角 , 来回揉搓 , 才能叠出笔直的棱角 。
将近一周时间 , 我都是裹着浸湿的被子入睡的 。
新兵训练结束后 , 我成为一名通讯兵 , 既要接受严苛的体能训练 , 比如爬冰卧雪、匍匐前行、扛八一杠跑五公里 , 还要掌握莫尔斯电码通讯诀窍 , 做好信息传输工作 , 身体和脑力都要经受极大的考验 。

我在单杠上做体能训练 , 身体慢慢变得硬朗 。
当时带我的班长就和《士兵突击》里的史今班长一样鞭策我们:
不要轻言放弃 , 坚持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 但不坚持一定没结果 。 我带的兵都要全力以赴 , 从一而终 。
因此 , 我每次跑五公里时都死命地往前冲 , 不断突破身体的极限 。 轮到学习专业知识的时候 , 我就比别人多付出一倍的时间 , 站岗也不忘背诵复杂的通讯代码 。 后来在集团军技能专业比武中 , 我不出意外地取得了第一名 。
两年时间很快过去 , 我这个大学生也成了即将离开的老兵 。 退伍那天 , 连长将沉甸甸的肩章、军衔从我身上取下 , 换上了一朵大红花 , 对我交代:
以后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 听到班长的这句话 , 我顿时热泪盈眶 。
2004年 , 我从部队回归大学 , 十分珍惜落下的读书时间 , 每天一下课就飞毛腿般跑去图书馆占座 , 巩固专业课知识 。 那段时间还静下心读完了《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 这本书影响了我的价值观 , 让我知道无论生活再苦再难 , 都应该像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