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聊斋故事：郑芷仙(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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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荪抓住她的衣袖说:"半个月没有见到你，都快想死我了。今天晚上见了，哪个晚上才能再见到你呢?”少女站住了，含笑说道:“我们从未见过面，你怎么说这种话?”孙荪仔细一看，长眉秀颊雪肌花貌与前次所见之女堪称双美。孙荪便放手、拜了一拜说:“虽然不认识，也请你暂且留步。而且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少女于是斜坐在窗边，好像非常害羞的样子。孙荪看见桌案上有一张信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珍珠般的字，格式非常秀美。于是对少女说:这大概是你写的吧?我想你一定是女中相如，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少女说:"仓促涂鸦，何是挂齿，承蒙夸奖;实在惭愧。"孙荪喜爱她谈吐优雅，便请问她的姓名。少女说:"我姓郑、名芷仙，本来是浙江嘉兴人，现在寄居在这里。我的舅家是你的西邻，相距很近，我家牛鸣声，这里便可以听到。今天早晨我来拜望舅舅，得以碰到你，也是前世的缘份。我住在独秀山麓，离这里大约六十来里。如蒙不弃，还望你原谅我的冒犯"说罢就要告辞。孙荪把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膝上说:“你前世的缘分尚未了结，为什么急着回去呢?少女于是询问孙荪是否娶妻，孙荪回答说:“因为等待佳人到来，所以鸳帐尚空，可惜不能和像你这样的人白头借老。”少女又问他:“有没有外遇呢?”孙荪吞吞吐吐，不能回答。少女站起身来，拂衣要走。孙荪说:"我在梦里受到宠爱，不足为有外遇的凭证。"于是就向她讲述了上次的梦。少女说:"这不是梦，东邻阮家的玉姑，是我的姊妹，因为害怕你太鲁莽，所以托她前来作合。她的玉钗尚在你这里，你要好好地珍藏。如若不信，梦寐本是无形的，所留下的物件又从哪里来的呢?”孙荪说:"既然你和她都是闺中密友，为什么不替我把她招来，二女同事一人，效法女英娥皇。怎么样?”少女点头答应，说:“从此我才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了。她今晚到亲戚家赴宴赏月去了，要痛饮一夜，恐怕没有时间前来赴约，明晚我会同她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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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荪催促少女与之同眠，她再三推辞才答应。脱下衣服以后，回头一笑，进人帐里。孙荪拥抱着她，丰满有余，柔若无骨，感叹地说:"这真是汉武帝的温柔乡啊。"两人交接之时，少女婉转娇啼，好像不胜害羞，孙荪也不敢尽意作欢。睡了不到片刻，天已大亮。少女急忙起床，说:"一心贪睡，竟然忘了已到早上，恐怕要被舅氏知道。”穿衣下床，把一方白帕掷到孙荪怀里，说:“小女子身子柔弱，竟为你丧失了操守，往后千万不要辜负了我。"说罢打开门自己走了。孙荪一心企望晚间两个美人双双到来，想不到等了很久，音讯全无。刚巧他有事出了西边城门，绕道经过独秀山下，想要拜访少女的住所，但是因为忘了询问她的具体地址、无法打听，只好顺着村庄田舍漫步而行，希望能够碰到她。偶然经过西边山麓，只见一道深洞，上面有一座小桥周围有三五户人家，零零星星杂居在这里。茅屋竹篱，别具一番幽雅的情趣。山涧尽头，只见红枫翠柏，景色更加秀丽。一户人家靠水建房、好像新修成的样子，最为高大宽敞。孙荪蹲在石上休息，忽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年幼的丫髻提着桶出来提水，眼睛不停地瞄着孙荪，好像非常奇怪他那奇特装束的样子。孙荪便远远地问她这里有没有姓郑的人家，她回答说:"我家主人就姓郑。"孙荪便问她是否认识郑芷仙，小丫赞露出惊骇的神色，说:"这是我家三小姐，是主人的掌上明珠。你是远方客人，怎么知道深闺少女的名字?请你赶紧离开这里，不要惹出什么飞来横祸。恐怕主人知道了，怀疑你是轻狂的人，那时你就要饱受拳打足踢之苦了。”孙荪不理她、径直过了小桥、敲门求见主人。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头出来，询问他有什么事。孙荪说:我也是浙江人和你家主人同乡。偶然路过这里、请求一见以尽同乡情谊，并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