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播客对话|耿军:平常生活里面的一点火焰就这么被点燃了( 四 )


这种劲完了之后 , 我就试着拍了第一个短片 , 当然第一个短片拍得非常失败了 , 就是让我在北京的那群搞文艺的写作的 , 或者是搞音乐的画画的朋友看完之后就一顿“痛扁” , 他们觉得内容形式什么的都是都是垃圾 , 但是他们没有说垃圾这个词 , 他们用他们自己的大学本科的修养 , 还用了比较含蓄的那种批评的字眼 。
之后其实有差不多多半年的时间 。 内心受到了重创 , 就是那种心灵上的粉碎性骨折 , 就是缓不过来 。
然后因为那个时候才二十五六岁 , 我们70后那帮人晚熟 , 都是二十五六岁 , 有点像现在高二的学生那种感觉 , 放映给几个人看 , 看完后开始批评 , 然后他们每个人的嘴脸又特别语重心长 , 就像你的亲属一样 , 但是他们说出来的话就有点像审判者 , 我记得那个时候放映完后吃了顿饭 , 因为受到了批评 , 自己走在路上的时候自己哭了 , 就觉得不是就怎么了 , 难道我拍了一个片 , 然后拍电影这件事就终结了吗 。
半年之后我其实就拍了第二个短片叫《散装日记》 , 在上一次疫情也就是2003年非典那年就得过一次奖 , 那是一个小的比赛 , 有贾樟柯 , 有张献民 , 得奖的有万马才旦、应亮 , 还有韩杰 , 还有我 。
第一支短片批评我的那帮朋友看了我的新短片之后 , 给我用了本科生的文化修养类似于4个字的那种表扬的成语 , 最奢侈的是能发来 16个字的 , 就是4个字的成语就是连着发来4个 , 这4个全是褒奖的那样的 。 拍了第一个短片折了 , 第二个短片获了一个小奖 , 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业余选手受到了充分的那种肯定 。 这使我在一年之内的时间里写出了《烧烤》的电影剧本 。
年底的时候身上有7000块钱 , 我用接近5000块钱的资金拍了自己的第一个长片 , 现场拍摄差不多20天 , 现场花了不到5000块钱 , 后期完完全全是在后来认识的朋友机房下来的蹭了半年的机房 , 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长片《烧烤》 。
当我拍完之后 , 我在剪辑的过程中 , 张献民老师带着他的当时的研究生就来看过两三次 , 他们第一次看的时候 , 张老师那个时候他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 翘二郎腿 , 现在也有这个习惯 , 就翘着二郎腿完了之后不一会就乐一下 , 不一会就乐一下 。 我是很紧张的 , 我以为他在嘲笑我 。
我说:张老师 , 这个是不是特别不堪?
他说:不是不是 , 你是说什么不堪?
我说:这个作品是不是特别不堪?
他说:不是 , 这个很生动 。
我就觉得他是一个有涵养的人 , 他在用有涵养的话在跟我聊天 。
后来当看到第三版几乎定剪的时候 , 他说这是这几年看过最生动的这样的一个作品 , 我那时候还有点信心 。
我想 , 张教授说这个东西挺生动 。
当时我有半年的时间 , 在后期剪辑的朋友那边蹭机房剪辑 , 管虎导演每天工作完走了 , 他就给我打电话 。
我当时在上班 , 后期机房也在大钟寺 , 我就从广告公司跑到机房 , 去跟他一起工作一会儿 , 因为他也要休息 , 那时候我剪辑师小五哥还处了一个女朋友 , 我又不想过多的打扰 , 所以就有半年的时间让我特别疲惫 , 就对这个片子一有一种特别疲惫的感觉 , 因为边打工边去蹭机房 。
张老师看完之后就说这个挺生动的 。
我就把我这个片子第一时间就给到了我的主演李仲秋 是《烧烤》里边演老大的那个人 , 他是鼓手 。 之后他拿着碟片在家里边跟他女朋友看了两遍 , 他给我打电话说:老耿 , 咱们这片挺艺术 , 就是太闷了 , 艺术片有一个优点就是闷 , 然后他的缺点就是艺术 , 他就跟我这样调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