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余叔岩逝世79周年┃繁华落尽子规啼( 二 )


听了袁世凯的话 , 第祺有些心动 。 袁克定看出他的心思 , 建议他去找其父好友陈德霖讨教经验 。 当年 , 陈德霖倒仓后有六七年不能上台唱戏 , 后来通过自己摸索的诀窍找回了嗓子 , 而且更好听了 。 临行之时 , 袁克定还为第祺取了艺名“余叔巌” 。 “巌” 与“岩”通 , “巌”字笔画太多 , 所以常用“岩”代替 。
余叔岩在陈德霖的指导下 , 练习丹田气功:从丹田运出一缕气息 , 通过胸部、喉部冲向头顶 , 形成一条通过声带的气柱 , 从咽壁反射出去 , 这样既能发出密集而有威力并带共鸣的声音 , 又不损伤声带 。
【|纪念余叔岩逝世79周年┃繁华落尽子规啼】如此过了两三个月 , 总统府又要请戏班唱戏了 , 这回是谭鑫培主演的《四郎探母》 。 袁世凯传下话来 , 请内卫余叔岩上台 , 为谭鑫培配演杨六郎 。
当时 , 在京剧老生行 , 谭鑫培无疑是执牛耳的领军人物 , 有着“无谭不成戏、无调不学谭”的说法 。 谭鑫培早年入陈长庚之门学戏 , 后又拜余三胜为师 , 与余家有着很深的渊源 。 对于余叔岩来说 , 学谭就是学余 , 学余必须学谭 。 于是 , 余叔岩转托岳父陈德霖提出了拜师谭鑫培的心愿 , 但谭鑫培却婉言谢绝了 。
虽然拜师不成 , 余叔岩并不气馁 , 开始了观谭、追谭、学谭的生涯 。 这个阶段是谭鑫培舞台生涯的高峰期 , 不停在丹桂园、庆乐园、庆升园、中和园、广和楼等园子巡演 , 余叔岩是每戏必看 。 他在茶桌上铺着纸笔 , 对表演、唱腔、站位、身段等一一做记录 。
陈德霖与谭鑫培多有合作 , 余叔岩经常向岳父询问谭鑫培表演上的细节 。 不久 , 陈德霖为余叔岩物色了一名教谭派戏的教师 , 他就是为谭鑫培操琴的陈彦衡 。 陈彦衡的胡琴 , 得到过谭鑫培琴师梅雨田(梅兰芳的伯父)的传授 。 后来 , 陈彦衡又为谭鑫培吊嗓 , 在梅雨田去世后 , 他就正式“下海” , 成为谭鑫培的舞台琴师 。
从此 , 余叔岩每天早晨八点到川店儿胡同陈家 , 学习谭派唱腔 。 余叔岩先学《托兆碰碑》 , 接着学《琼林宴》 , 第三出戏是《失空斩》 。 余叔岩天分极高 , 不但唱腔一学就会 , 而且出字收音、运腔劲头都恰到好处 。 经过陈彦衡集中调教一段时间后 , 余叔岩的嗓音、唱法又有明显进步 。
到了1912年4月 , 谭鑫培终于同意接收余叔岩为弟子 。 拜师之后 , 谭鑫培手把手教授了余叔岩两出戏:《太平桥》《失空斩》 。 接着 , 余叔岩又通过讨教经验这种“掳叶子”的方法 , 学会了谭派《天雷报》 。
1917年元旦后 , 余叔岩应邀赴天津演出 。 他用的还是“小小余三胜”的艺名 , 打的则是“谭派老生”的旗号 。 观众对“小小余三胜”睽隔数年 , 纷纷前来购票观看 。 这是余叔岩从败嗓的低谷中走出后 , 首次集中做营业演出 , 因此格外小心翼翼 。 首场戏 , 以压轴与岳父陈德霖合演《南天门》 , 果然一炮打响 , 这次他整整演了三个月 。
|纪念余叔岩逝世79周年┃繁华落尽子规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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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为兰弟挎刀”
谭鑫培逝世以后 , 菊坛一时“群龙无首” , 许多谭派名家都想填补这个真空 , 出现了群雄竞演、打擂台的局面 。 显而易见 , 谁能当谭派的首领 , 谁就有望执生行的牛耳 。 1918年 , 梅兰芳邀请余叔岩加入由他挑梁的“翊群社” 。 可是 , 余叔岩的一些好友却对此表示了反对 。 在他们看来 , 余叔岩的资历比梅兰芳高 , 况且在“翊群社”里已有当家老生王凤卿 , 余要去了 , 位置不好摆 。 对此 , 余叔岩内心很是坦荡 , 说:“我甘愿为兰弟挎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