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蟋|小蛐蛐大乾坤,秋虫折射天地盈虚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采访人员 张向阳
秋风起,蟋蟀鸣。作为民间古老的娱乐活动,“斗蟋”成了秋季重拾传统的热门游戏。“斗蟋”可不仅是玩儿,作家白峰多年来不但养蟋蟀,还和大家分享“斗蟋蟀”的趣味与文化,他出版了多部关于蟋蟀的著述,这些研究折射出历史的变迁和民间的风俗画卷,很难想象,小小秋虫竟大有乾坤。
从小玩虫
练就“斗蟋达人”
白露之后蟋蟀玩家四处斗虫忙,其间最大乐趣就在于蟋蟀相斗一刻的精彩刺激。斗蛐蛐是以前孩子们常玩的游戏,许多人的童年是伴随着蛐蛐的厮杀长大的,虽然多数只是业余爱好,但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走进白峰家中,他正在侍弄蛐蛐,书房的地面上、架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蟋蟀盆,估计有几十只,每只盆内皆有秋虫居住。白峰是齐鲁文化界的知名人士,现任济南市蟋蟀协会副会长,杭州市蟋蟀协会顾问,宁津蟋蟀协会名誉会长、宁阳蟋蟀协会顾问等职务。他担任过《山东文学》编辑,1994年开设了三联书店济南分销店,曾引领了济南的一股文化风潮。
斗蟋|小蛐蛐大乾坤,秋虫折射天地盈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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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峰在斗蟋蟀
面前这些蟋蟀可都是白峰千里挑一,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将军”。只见他手持着电筒,扫射着几个罐子里的蛐蛐,不时给各个罐中的蛐蛐喷水或者“打草”(用草梗挑逗蛐蛐,检测体质),有时还用放大镜细细查看……听着秋虫此起彼伏的鸣叫,非常惬意悦耳。
伴随着蟋蟀们的奏鸣曲,白峰谈起自己成为“斗蟋达人”的经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七八岁的白峰刚上小学,跟着院里大孩子们一起玩,因为那时没有多少玩具,斗蟋蟀就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有一年,他抓到一只好虫——“正青白牙”的蟋蟀,这只虫战无不胜,咬败了院里几乎所有的蟋蟀。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从那时开始,白峰乐此不疲,后来逐渐走上玩家之路。
斗蛐蛐
是纯粹的中国民俗
每年随着8月初“虫季”的开始,白峰就转战于宁津、宁阳等地,寻找彪悍善战的“猛将”……
花鸟鱼虫之中,斗蟋只是虫类之一端。“斗蛐蛐这个活动辨识性很高,是纯粹的中国民俗。”白峰说,蛐蛐出现的比人类还早,早在侏罗纪时代的化石中就发现了。《昆虫记》的作者法布尔用细致的观察、饱含深情的语言,从生物学的角度介绍了蟋蟀的习性,给读者留下非常深刻的记忆。不过,若论千年来中国玩家对蟋蟀的认知程度,恐怕连写《昆虫记》的法布尔也难以企及。
虽是小虫,但早在两千多年前的《诗经》中就有“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的描绘。从《诗经》开始,无论是汉赋、两汉乐府诗、魏晋南北朝文学,还是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对这种小虫都“青眼有加”,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
斗蟋|小蛐蛐大乾坤,秋虫折射天地盈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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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峰的蛐蛐罐盆
中国人自古喜欢斗蛐蛐,欧洲的西班牙人喜欢斗牛,美国西部牛仔喜欢马术和骑野牛运动。白峰认为,这些不同的习俗并非偶然产生的,它跟先民的生产生活方式有关。
白峰说,中国人较早地确立了农耕的生活方式。物候、节气,都是在农耕生活这个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对自然的认知,这和中国四季分明的气候条件是分不开的。有一种观点认为,商代甲骨文中的秋字,其形像就是蟋蟀或蝗虫,古人把蟋蟀鸣叫的季节叫做“秋”。可见,秋虫蟋蟀就是“节令虫”,它与季节密切相连,成为一种物候特征的反映,或者叫“物候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