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宋朝从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梦想破灭,河北的防御重地随之丧失;从此,河西走廊的战斗用马匹也从此断绝 。宋朝变成了一个只能龟缩为内向发展的王朝 。
打不过就花钱买安宁,是宋朝的传统做法,仁宗也不例外 。1044年,宋夏议和,西夏向宋朝称臣,但每年要给西夏赐银7.2万两、绢15.3万匹、茶3万斤 。仁宗要到了面子,却实实在在输了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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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仁宗和宋朝所有皇帝一样,花钱买和平
这还不算,一贯号称兄弟之邦的辽国也趁火打劫,陈兵宋辽边境,胁迫宋朝将岁币从银20万两、绢10万匹增加到银30万两、绢20万匹 。这笔钱给了将近80年,一直给到辽国被宋朝和金国联军灭亡 。
和西夏的战争,对西夏和辽国的岁币,仁宗只是动动嘴皮子,最后都落在老百姓肩头成了山一样的负担 。
有记载说,“今自西陲用兵,国帑虚竭,民亡储积,十室九空”,战争打得朝廷国库空虚、百姓的财富消耗殆尽 。
这样的负担是通过赋税转嫁给老百姓的 。税负之重,让老百姓苦不堪言,这就是所谓的“冗费” 。
冗费祸害之烈,竟然让南方人无奈之下作出“不举子”的过激行为,因为赋税太重,一个家庭生下两男一女之后,就会把再生的孩子杀死,以减轻负担 。
后来做了哲宗朝宰相的章惇,是家里第四个男孩,出生时就差点被父母杀死 。这对父母来说是多么深入骨髓的痛 。
高压之下,走投无路的老百姓只好起义 。仁宗时期,见于记载的农民起义,或者基层兵变,几乎平均每年就来一次 。
欧阳修担忧地说:起义真是“一年多如一年,一伙强如一伙” 。虽然规模有限、破坏力不大,但是也足见仁宗时,大宋朝绝对不是人们想象的,或是今天某些影视剧和书本中勾画的歌舞升平 。
仁宗也知道表面平静之下的暗潮涌动、危机四伏,所以从1044年起,他听从建议,由范仲淹和韩琦、富弼主导推行十项改革新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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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范仲淹改革
新政动了很多当权者、既得利益者的奶酪,有人纷纷向仁宗进言,攻击范仲淹、韩琦、富弼是“朋党”,搞团团伙伙、山头主义 。仁宗耳朵根子软,听信这些谗言,范仲淹只好辞职,只实行了一年多的新政宣告失败 。
仁宗被人称道的一点是脾气好,臣子们批评他,甚至无中生有,他也大多是默默忍受 。其实这跟他从小长在皇宫有关,缺少历练的皇帝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一样,他害怕强势的臣子,所以只好装聋作哑,或是为了回避,或是出于矜持 。
1033年,天下大旱,蝗灾盛行,江淮和京东一带饥荒严重 。范仲淹上书请求朝廷赈灾,年轻的仁宗竟然不予理会 。气得范仲淹质问他:如果陛下半天不吃饭会有什么感觉?仁宗这才被逼得采取了赈灾行动 。
如果没有危机,仁宗不会同意范仲淹吃饱了撑的搞什么庆历新政;也不会在他驾崩后只有6年,宋神宗就在内外交困之下和王安石开始急不可耐地变法 。
仁宗确实比很多皇帝好,但正是他的仁,容忍了太多的问题,也积攒了太多的困难 。
大约60多年后,他的帝国就被不肖子孙葬送在女真人的铁蹄之下,那当然是宋徽宗、宋钦宗的过错,但是源头可能在仁宗这里,甚至在开国皇帝宋太祖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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