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青年导演周琪驭谈《弄璋记》：历史剧从来都不是在讲历史，而是在讲今天青年|角色|电影|人物|周琪|影片

青年导演周琪驭带着她的女性题材电影《弄璋记》在各大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的同时，也填补了在美国全程取景拍摄中国清代历史剧的空白。小编在去年由贾樟柯主办的86358电影短片交流周上听到了这部影片。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精致的古装造型设计和与之不匹配的自然主义台词之间的冲击感。这种冲击不像是一个错误，而像是有意为之，让人感觉自己虽然在看一部古装电影，但里面的角色似乎都是身边的“你，我，她” 。我很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电影手法的尝试，于是特地通过人员联系到导演周琪驭，对她进行了如下一番访问，以解开我心里的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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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电影《弄璋记》
采访发生在她朋友的工作室里。我见到琪驭导演的时候她正侧卧在塌塌米上看米兰昆德拉的《庆祝无意义》。我恭喜她《弄璋记》在休斯敦国际电影节获得雷米奖，并且在Urbanworld Film Festival等十多个电影节获奖和放映，并问她是什么样的灵感让她想要在美国拍摄一部中国古装片。她的回答是其实她想拍一个系列。在特定文化背景下的一些历史人物，尤其是文化名人，都有特定的人设和历史评价，改动它并不是那么容易。 “但我有时候越是读书，就越是不相信一些脸谱化的人物设定。就好像，我真的读不出来武松对潘金莲没点这个那个的想法;也读不出来多尔衮对孝庄会有这样那样的爱慕。我时常想换个角度把白脸的写成黑脸的，黑脸写成白的，有点鲁迅《故事新编》的意思。《弄璋记》作为一部古装片，只是为这种风格试试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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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电影《弄璋记》
我针对文章开头的问题向她发问：“电影是古装片，对话风格却像是在现代，这种风格我见所未见。这是你们的设计，还是一个意外呢?”她摸摸鼻子笑了，说“我在拍出来之前，也见所未见。 ”她比我想象的更加直接， “就是那种你不想要装模作样让你的角色说一些‘类真实’的古言台词的感觉。尤其是你在进行了一些调查，发现古人究竟怎么说话之后，更没有办法接受让自己的角色说一些观众心中认为古代人应该说，而实际并不这么说的话。 ”我问她是否担心观众不能理解其用意，认为这是影片的瑕疵。她很直接地表示担心过， “这是做电影的人应该冒的风险。会的就做，不会的就不做，一定要按照自己心里理解的去做。如果刻意追求一种什么，而扭曲了当初自己拍摄时的心境，反而是一种更大的损失。 ”琪驭补充说， “历史剧从来都不是在讲历史，而是在讲今天。这种时代交叠感是我对这部影片最满意的地方之一，甚至可以说是这部影片唯一一点有开创性的举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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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周琪驭在片场
情节紧凑的《弄璋记》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综合体：故事虽然是个正剧，但是角色设定和一些情节又有些邪典电影的不顾一切，并且这种综合体被装进了一个商业类型片的盒子里，四平八稳的放在哪里。小编询问导演，是怎样看待邪典电影和商业类型片的融合的。 “我一直喜欢的电影都是节奏紧凑、叙事性强的， (我是)从小看香港电影长大的。我想我们这一代很多人都是。但由于我这个人的性格和世界观，我往往很难同意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我的故事内容和人物设定上就会有种你说‘格格不入’也好、说‘怪’也好、说‘独特’也罢的姿态。拍摄视听‘白居易化’、情结‘帕索里尼化’的电影是我的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