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小曲|文史|我对榆林小曲的记忆( 二 )
1990年之后的十余年来 , 我回榆林探亲、考察的次数越来越多 。 但无论时间长短、无论是何种任务 , 我都要抽空与小曲艺人碰面 , 或录音、或访谈 。 如果是带学生或朋友考察 , 小曲更是不能少的节目 。 这当然反映出我自己对小曲文化历史价值有越来越明确的认定 , 同时也包含着一种受“故土情”驱使而自然流露的心理追求:让同行朋友们知道 , 这个囿于方圆不过几平方公里古城内的小小民间乐种 , 本质上蕴含了多么深厚的区域性历史传统 , 而且 , 半个世纪以来 , 它一直在担当本地民间音乐代表的重要角色 。
在这期间 , 我对小曲的生存、传承状况产生了一个新的认识:即随着全社会对传统文化日益失落的普遍担忧、随着政府部门文化政策的调整和广大民间艺人对本土音乐品种自觉保护意识的加强 , 榆林小曲正在从一个漫长的“衰微凋敝期”走向恢复乃至从未有过的“兴盛期” 。 特别是2004年夏 , 我陪同台湾师大的一位教授赴榆考察时 , 小曲研究会的朋友们为我们举行的专场表演的盛况 , 大大强化了我的这个认识 。 那天 , 乐人们在一位企业家无偿提供他们长期使用的院落里为大家表演 , 而且 , 观众人数之多 , 不同年龄唱家、奏家阵容之强 , 是我历年采访中从未见到的 。 尤其是几位中青年女唱家的登场 , 使一向占据主位的传统“男扮女声”唱法有了全局性的改观 。 我想 , 无论是作为一种尝试 , 还是“文化变迁”的一种自然呈现 , 我们都应该予以关注 , 给它一个宽松的社会文化空间 , 让新的传人、新的听众自己去选择 。 总之 , 文化部门更主动地关心支持了 , 基本听众更多了 , 小曲影响日益广泛了 , 才是这个古老乐种今后赖以生存、得以传承的源头活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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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当前 , 文化艺术界一个最普遍也是最热门的话题 , 就是如何保护那些至今犹存的各类传统音乐品种 , 使这笔巨大无比的无形资产能传之久远 。 我个人以为 , 最重要的不外乎做两件事:一件是要创造条件使它们尽可能恢复以往的“自然传承”状态;另一件则是学术界对它的整理研究 。 其中 , 前一件是基础和根本 , 后者既是一种文本“转化” , 即将“口头文本”转为“书面文本” , 以供更多人学习和了解 , 又是为前面一件事提供继续生存和延伸的条件 。
所谓“自然传承” , 从本质上讲 , 就是“口头传承” 。 这是民间大众在文字发明之前以及在有了文字之后很长时间以来学习传播艺术的最主要最根本的一种方式 。 它以家族、会社、科班、寺庙道观乃至广大田野等为依托 , 以“口耳相习”为手段 , 以感性体验为基础 , 通过父子、师徒等形式 , 一代一代传下来 。 “口传文化”的价值难以估量 , 它分别为世界各民族建树自己的民族文化大厦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 也是各民族文化艺术精神风貌、品性的决定因素 。 所以 , 被学界誉为“口碑”“口头诗学”等 。 民间音乐的“口头传承”在传承方式上具有很大的稳定性 , 如伴奏乐器的选择、乐队的组合、歌唱方法、伴奏手段、学习流程、阶段性规范要求等 , 常常会保持很长的时间 。 同时 , 它也具有浓厚的地域性 , 在自然、社会、历史等因素的影响下 , 积淀成鲜明稳固的区域传统 。 当然 , 口头传承绝不是凝固的 。 事实上 , 在某些表演场所 , 民间乐人随时都能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和即兴创造能力 , 对自己熟悉的音乐进行这样那样的加工修饰 , 使之更加丰富多彩 。 而在一定的历史时段 , 他们也会审时度势 , 适应时代社会的要求 , 作某种改变 , 使音乐融入某一历史时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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