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治&董其昌:作品要想遒丽天成,就要提得笔起,提笔还要先按得下笔

人都说文如其人,可是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明末书画家董其昌。单看董其昌的书画作品,冲和清秀,恬静疏旷,古朴典雅,敦温淡荡,怎么看都透着平易近人、温良谦恭之气。
并且他的书法作品,曾被清朝书法家王文治评为“书家神品”。唐张怀瓘在《书断》中将书法分为三个等级,“神品”“妙品”和“能品”。清包世臣说:“平和简净,遒丽天成,曰神品。”启功先生也是认可王文治的评论的,并把他的评论编辑进他的《论书绝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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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实却正相反董其昌似乎不被“字如其人”所概括,因为,与他书画所表达的淡泊平和不同,民间传说他是一个横行乡里的大恶霸。
相传,六十岁的董其昌告老辞官归隐家乡时,他的儿子带人强抢佃户之女绿英。不久这个事就被编成评书到处说唱,董其昌怀疑是当年为官时得罪的范昶所为。范昶极力辩解,还去城隍庙里起誓赌咒,谁成想,范昶不久暴病而亡。
其母便带领儿媳龚氏、孙媳董氏等女眷身穿孝服上门哭闹,董家当然是有理不让人,对范家的行为做出反击。范家儿子用一纸“剥裤捣阴”的诉状将董其昌告到官府,结果却一直拖延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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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天,被人煽动的读书人带领乡民,喊着口号围住了董府。在此期间,有徽州、湖广、川陕、山西等地赶来的客商也加入了讨伐的战队,并贴出讨董檄文。一时间,双方大打出手,最后将董府付之一炬。人们称这是“民抄董宦”,这件事民间虽传得有声有色,但与官方史书记载不符。就算被设计,最终还是落了个“恶霸”之名。
这么声名狼藉的一个人,他的书法作品为什么会这么被人看重?难不成他有什么绝招不成?他是有绝招,并且在他的《画禅室随笔》中多次提到。就是那句有名的,“作书须提得笔起”,“发笔处便要提得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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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用毛笔,与别的笔不同。毛笔是软的,正是因为毛笔的软,才能使笔下生出种种出其不意的墨迹。有骨有筋有肉的线条,是其他任何硬笔都做不到的。
因为软,才会有偃仰,有了偃仰,才会有墨迹的粗细、长短、正侧产生。因为软硬适中,才产生了弹力。笔有了弹力,才会有顿、挫、驭、衄、蹲、蹲(cún)、趯、按、揭等用法。这正是蔡邕所说“惟笔软则奇怪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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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是因为软,毛笔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像硬笔一样拿起来就可以用!要把毛笔用出软笔的特性,就一定要遵循一种原则,这就是董其昌提出的“提得笔起”。
董其昌说,“提得笔起”是为了不使毛笔倒下去,使毛笔受手的控制,不会信笔。信笔,是没有约束、没有法则的,信笔为书,便不能叫做书法。不然,学书法便不用临帖,不用向古贤学习!董其昌还说,“吾所云须悬腕、须正锋者,皆为破信笔之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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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去的笔是写不出中锋线条的,董其昌所说的“自偃”,自然不是中锋顺锋铺毫,是毛笔的偏锋。偏锋了,便只有肉,没有筋骨了。卫夫人说,这是“墨猪”,是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