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这两年( 五 )


为时代真实抒情
范墩子 (29岁)
两年前的暑期 , 我开始写长篇小说《抒情时代》 , 这一动笔 , 便是近一年的时光 , 其间有写得酣畅的时候 , 也有陷入黑暗的瞬间 , 只有长时间沉浸在长篇写作中 , 才懂得长篇写作的快乐和艰辛 。 年尾时 , 新冠肺炎疫情突然暴发 , 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 我停下写作 , 心情格外沉重 , 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 这个时候 , 是阅读帮了我一把 , 我重读了三本和疫情有关的小说:《鼠疫》《霍乱时期的爱情》和《失明症漫记》 , 调整了一阵子 , 重新回到了长篇写作的节奏中 。
两年来 , 我一边写作 , 一边耐心感受着外界的变化 , 尽管在写这本长篇小说之前 , 我已经准备了很多的素材 , 翻阅了大量的资料 , 但在写作过程中 , 我无法回避当下的变化 , 很多的情绪就被很自然地带了进去 。 因而从这本书的整体感觉来看 , 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的气息是截然不同的 , 上半部分写于疫情前 , 那会儿还常常去野外做田野考察 , 写后半部分时 , 大门不出 , 被圈在家里 , 想法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 尤其是对近30年的时代变迁有了新的认识 。
《抒情时代》这本书我想从侧面反映近30年的时代变迁 , 书中的杨梅、杨大鹏两人都是生在改革开放初期 , 从童年记事起 , 他们便目睹了整个时代的巨大变迁和社会的快速发展 , 从乡村到城市 , 从城市再回到乡村 , 尽管他们的灵魂常常感到孤独 , 常常感到茫然无助 , 但毫无疑问 , 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受益者 。 他们内心的每一丝变化 , 都和这个时代的发展紧紧地联系着 , 时代的浪潮无时无刻不在推动着他们向前走去 。
写完《抒情时代》后 , 我的写作出现了各种问题 , 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 解决的唯一办法 , 在我看来 , 就需要去寻找新的写作资源 。 这个时段 , 我偶然碰到了一本奇书:《何正璜考古游记》 。 这本书是作者在民国期间的考古纪实 , 大多写的是关中一代的历史遗迹 。 我连着读了数遍 , 心想自己就生在关中 , 周边到处都是唐代的陵墓 , 何不对大名鼎鼎的唐十八陵做一番田野考察?
年初 , 我先后踏察了靖陵、建陵、昭陵、乾陵、顺陵、兴宁陵、崇陵、贞陵、庄陵、端陵、献陵等 。 顺陵和兴宁陵未算在唐十八陵中 , 但亦颇具规模 , 特点显著 。 行走在被灌木杂草覆盖的陵园里 , 野风阵阵 , 鸟鸣不息 , 山腰紫霭缭绕 , 青烟弥漫 , 青石耀目 , 不由萌发许多想法 , 便拿起笔记录下来 。 游览唐陵 , 让我心境平和 , 变得清醒 , 少了杂念和浮躁气 。 及至将关中所有唐陵踏察完毕后 , 才对这块绵延数百公里的土原有了新的认识 。 《唐陵笔记》目前已写了几万字 , 接下来 , 我还会不断去考察 , 争取早日将这本书写完 。
无论是《抒情时代》 , 还是《唐陵笔记》 , 我都试图将当下的生活真实地融入进去 , 做一个真实的记录者 , 为时代而歌 , 更为时代真实地抒情 。
在家乡再次找到自己的精神力量
刘欢欢 (19岁) 西南大学文学院学生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把我一度困在老家 , 从去年新春到五月桃李初现 。
这是一段长时间的与世隔绝 , 这是一段长时间的重返乡村 。 当我回看这段时光 , 我发现重返乡村对我竟是如此重要 。
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 , 从农村的某个角落一步步走向小镇中学 , 再步入大城市的高等学府 , 与此同时也在一步步远离生养我们的乡村 , 全新的环境充斥着波涛汹涌的信息 , 几乎要把人逼到悬崖上 。 我不止一次地思念家乡的稻香、鸡鸣与飞鸟 ,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回去 , 我甚至明白 , 脑海中的家乡已成了一个乌托邦 , 那里存放我焦躁不安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