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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 至 | 已 | 至 |
冬至之“至” , 是极致的意思 。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
十一月中 , 终藏之气 , 至此而极也 。
这句话中暗藏着三层意思:日行南至 , 阴极之至 , 阳气始至 。 这是一个阴阳消长的关键节点 。
阴气已经到了巅峰 , 开始要跌落了 , 阳气的销蚀到了谷底 , 马上就要回升了 , 下一个循环从此开始 , 这是个大吉之日 。
二十四节气中 , 冬至是最早被测定出的节气之一 。 传说冬至节气最早的测算方法 , 用的是“吹灰候气”法 。 《梦溪笔谈》引《续汉书》曰:
候气之法 , 于密室中 , 以木为案 , 置十二律琯 , 各如其方 , 实以葭灰 , 覆以缇縠 , 气至则一律飞灰 。
葭是指初生的芦苇 , 葭莩是指芦苇秆内壁的薄膜 。 葭灰 , 也叫葭莩之灰 。 葭灰极细极轻 , 而每个节候的地气是不同的 , 古人根据这个原理 , 将葭灰置于十二律的律管中 , 放在密室内 。 某一节候 , 相应律管中葭灰飞出 , 则示该节候已至 。
十二律中 , 最基本的是黄钟 。 《礼记·月令》中 , 黄钟对应的 , 正是冬至所在的仲冬月份——子月 。 仲冬之月 , 律中黄钟 , 葭灰从黄钟律管中飞扬出来 , 冬至到了 。
杜甫有一首写冬至的诗 , 叫《小至》 , 说到这个“吹灰候气”的办法:
天时人事日相催 , 冬至阳生春又来 。 刺绣五纹添弱线 , 吹葭六管动浮灰 。
现代的人 , 大多是不相信“律管吹灰”的 。
或者说 , 将十二律与十二月一一对应 , 在今人的眼里 , 根本就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 那是扯淡 。 但有趣的是 , 古人神神叨叨的似乎就好这一口 。
晚唐韩偓也在《冬至夜作》诗里说:
中宵忽见动葭灰 , 料得南枝有早梅 。
韩偓的姨夫是李商隐 。 十岁时 , 韩偓就会即席赋诗 , 李商隐称赞其诗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
但写这首《冬至夜作》的时候 , 诗人似乎不再是诗人 , 而是能掐会算的韩半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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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香 摄影
古人三候:一候蚯蚓结;二候麋角解;三候水泉动 。 在中国古老的传说中 , 蚯蚓 , 是阴曲阳伸的生物 。 冬至时 , 虽说阳气已生长 , 但阴气仍重 , 土中的蚯蚓 , 依然打着结 , 蜷缩着身体睡觉 。
再五日 , 麋角解 。 麋就是“四不像” , 是我国特有的一种动物 。 麋与鹿虽属同科 , 但古人认为 , 麋的角朝后生 , 所以为阴 , 鹿的角朝前生 , 所以属阳 。 冬至时麋感到阴气渐退 , 开始解角了 。
又五日 , 水泉动 。 霜降水返壑 , 风落木归山 。 涧水在霜降时渐流渐小 , 立冬节气水始冰 。 冬至时 , 冰层下开始有暗流涌动 。 地下的泉水或井水有热气冒起 , 说明地气已经开始上升了 。
季节从春天到冬天 , 走过一路的芬芳、火热、喧嚣与恬静 , 到了此时 , 终于以谢幕的姿态淡定下来了 。 在漫长的农耕社会 , 到冬至这个节气 , 所有重要的农事活动都告一段落了 。
《后汉书》说:
冬至前后 , 君子安身静体 , 百官绝事不听政 , 择吉日而后省事 。
每年的这个时候 , 汉朝上至帝王将相文武百官 , 下至黎民百姓都要休假五天 , 以兹庆贺 , 名曰“贺冬” 。 这五日 , 边塞闭关 , 商旅歇业 。 亲朋好友互相拜访问候 , 以美食相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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