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聊斋故事：杀生

话说在明朝末年，天下动荡，多股势力交错，战乱让人们的生活陷入困苦之中。而本地因为地处偏僻，还稍显安宁。最近，本地大财主金家终于有了一件喜事，那就是生下了一个大胖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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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金家虽然有钱，但人丁不旺。发家是从金老爷子那辈开始的，那时候他们还有兄弟四人，不过其中三个都没有命享受这荣华富贵，早早就死去了。只剩下金老爷子一个人，白手起家建立这一片家业。从那之后，金家的人丁一直不旺，金老爷子娶了不少媳妇，只生下一个儿子，起名金盛，而这金盛终于在四十多岁上，才有生下了这个孙子，起名叫金重，取的是对金家尤其重要的意思。老百姓的嘴很厉害，传说金家的财产来路不正，才造成了人丁不旺的后果，当然这都是传说，因为时间久远了一点，金老爷到底靠什么发财，已经没人记得了。这么说不准确，村里还有一个老头，今年九十三岁的陈老鳖肯定多少知道一些，不过近二十年来他就已经糊涂了，连人都不认得，哪还记得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呢？金老爷子都死去三十多年了，往事早就随风飘散了。这个金重生下来长得就比别的孩子大，虎头虎脑地，很结实，嘴也壮，很能吃，一个奶水充足的奶妈勉强够用，他很早就开始吃一些米汤之类的东西。金家上下都很喜欢他，很宠着他。他呢，也聪明，很早就像是能听懂大人的话似的，伶俐极了。稍微大一点以后，更加懂事，对人很和气，没有富贵人家公子那些臭毛病，更是招人喜欢。可是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狗不喜欢他。金家有养狗的传统，大概也是从金老爷子开始的，家里总是有七八条狗，各种各样的。从金重降生那天晚上，金家的狗哀嚎了一整夜，好像有什么悲惨的事情发生似的。后来只要见到金重，就是疯狂地扑咬，凶狠的模样像是要把铁链子拉断了。所有人都奇怪，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能怎么招惹到它们呢？金盛就让下人想办法，靠喂好吃的，打，可以说是恩威并施，可是都没用，还是咬。后来干脆换了一批狗，新来的狗一进院子就开始发狠，换了几批都是如此。村里有高人说过，可能金重和狗前世有什么恩仇吧，谁也解不开。金盛没办法，只能要求下人们看好了狗，别伤到金重。金重长大了，能出门了，这时候才发现，不仅是金家的狗，只要是狗见到金重就要咬。而金重呢，任凭那狗如何龇牙咧嘴，不仅不怕，还张着小手向前凑，把下人吓得，再也不敢将他带出门去了。一晃，金重长到了十岁，懂事了，自己知道躲着点狗玩，和村里另外两个孩子交成了好朋友。这两个孩子也是生自村里的大户，一个叫陆奎，还有一个叫石墨。奇妙的是他们三个同岁，金重大一点点，是他们的大哥。不仅如此，他们三个交往，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从金老爷子那辈开始，他们三家就非常要好，那时候三个老爷子就常来常往，一起做买卖，一起发家，到了儿子辈，当然也常常走动，如今孙子辈又在一块玩，货真价实的三辈之交。要说孩子们非常有缘分，还有一点可以证明，陆奎家里养了很多猪，据说陆老爷子是靠猪发财的，可是如今只要是猪，就咬陆奎。石墨的家类似，他家养牛，牛那么温顺的畜生，见了石墨就发狂，就要顶人。所以三家聚会的时候，谈及此事，常常感叹，偶尔也会探讨，是不是老爷们当年做过什么事情，得罪了什么东西，才到如今这个田地？不过还是像前文说的一样，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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