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于爱成 | 诗与思的对话:黄惠波《假如我是风雨雷电》赏析(4)( 三 )
【 闪电@于爱成 | 诗与思的对话:黄惠波《假如我是风雨雷电》赏析(4)】“我就是我啊/但我的我与所有的我不同”,与众不同的“我”要为人类做些什么,要为人间做些什么,为天地生灵做些什么。“世界受伤了,人类会好吗”?“我”知道只有人类才有这种认知,这种反思,这种觉醒。这也是人类的可贵之处,人类因能反思而成为万物之灵,“试问天下还有何种生灵若是”?
【这一诗节的最后,全诗第一次提到“人是万物之灵长,宇宙之精华”的观点。但诗人在这里并非是以自豪、骄傲的口吻来写的,而是建基于人类的反思能力、反省精神这个角度来说的。这并非文艺复兴人本主义的虚假的“人类是万物尺度”观念,而是上升到批判精神来重新思考。
人是万物的尺度,公元前490—前480年之间的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断言人们对一切事物,无论是现实存在的事物还是不存在的事物,人都可以根据各自的感觉作出不同的判断,无所谓真假是非之分。苏格拉底据此修正为“有思想力的人是万物的尺度”。这有什么不对吗?诗人黄惠波在此是要否认人为万物立法、是万物的尺度的正确性吗?
是的。这正是该诗作思想立论的一个支点。诗题为“假如我是风雨雷电”,自然是宕开一笔的赋比兴式的修辞,修辞的目的当然是写人,写人与自然,写人与自然的关系,写对人和自然关系的反思。所以,全诗的主旨至此,终于直面了这个问题——如何理解人?如何理解人的主体性?
诗人化身为“风雨雷电”,以这样一个化身作为叙述者倾诉对人类无条件的爱——不管人类有怎样的缺点,都不妨碍对人类的赤诚之爱——每一诗节的最后一句,都以“啊!我多么爱你,人类”做结,炽烈之情无以复加。
爱人类,无条件的爱,无以复加的爱,作为精神上的恋人一般的爱,接近于恋人之爱却又超越世俗具有某种神圣性的爱。这样的情感,实际上把人本质化了,是一种对本质化之后的人类的爱。
本质化的人,难以避免两种定义——人是主体和人是自我,即人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是受制约的还是不受制约的,在“乞求者”与“上帝”(荷尔德林《许佩里翁》)之间摇摆。这种认知的两元性,其实也是诗人对人的认识和理解建基于中西哲学之间的必然反映。
作者稳定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形成于20世纪80年代启蒙主义的高扬时期,来自西方文化的影响是深刻的,但同时作为出生于潮汕大平原传统文化文脉一直留存较为持久的学子,其宇宙观、世界观、人生观显然也呈现深刻的中国文化结构的深层次构建,这样一来,人作为一个复数、一个集合、一个整体,在诗人的知识、价值与信仰中,就显示神秘主义的瞬间入迷、静穆的永恒在场、兴奋的心灵向上,人类包括生灵都可以实现从有限到无限的超越。这种超越能力,就是人的主体性对客体性的超越。人所具备的美、爱、和谐、善良、慈悲等美德,同样就不仅仅是人性,还是神性,是永恒、神圣、源初或者神格化的天、上帝、神佛等神圣性和绝对意志的传达、投射、照耀、敞开和体现——黄惠波继承了荷尔德林对人的本质属性或者说人的完美性的发明(既是古典意义上的,也是浪漫主义意义上的;既是神秘主义的,也是形而上学的;既是老庄佛道的,也是康德费希特施瓦本和莱布尼兹的),即同时兼备有限与永恒、人性与神性的本质。作为时代之子,黄惠波正是如此在有限与无限的范畴内对人进行思考。
该诗表面是假托风雨雷电之口,追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当然实际上是对人类关于上述问题追问的追问——怎样才是有意义的人类的生存,如何实现人类的诗意栖居而不只是充满劳绩。因此表面上是风雨雷电的颂诗,实际上何尝不可视作理想的人类或者说乌托邦的人类的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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