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聊斋故事：无头女鬼( 二 )

文章插图
贾凝知道那并不是真的无头女人，只不过是她的魂魄，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家里，想必还是和喜莲有某种联系。第二天，贾凝哪儿都没去，马上就要到出殡的日子了，有很多细节需要确认。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名叫戴汉，和贾凝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二人见面非常高兴，师傅刚去世的时候，戴汉来过几次，帮助料理了很多事情，只想等贾凝回来他再来帮忙，便埋怨贾凝为什么回来两三天了，竟然不给自己送个信儿呢？贾凝也没解释，便将戴汉留在家里。中午吃饭的时候，戴汉悄悄说：“我总觉得喜莲有点问题，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贾凝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常在街面上鬼混，女人见了无数，最近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戴汉坏笑道：“怎么？你终于到了想女人的时候了？”贾凝骂了他几句，戴汉才说了几个，无非就是养汉、改嫁的事情，跟那无头女人都不沾边。戴汉说着说着就下了道儿，开始讲起妓馆青楼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哪个妓馆的女子又赎身了。当说到一个青楼姑娘的时候，戴汉显得非常遗憾，口中连说：“可惜可惜。”贾凝也不搭茬，戴汉自己开始述说：“那姑娘刚刚才来，说是特别特别漂亮”，说到这神神秘秘地小声道：“我觉得至少跟喜莲这么漂亮。”贾凝心里一动，面上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然后呢？”戴汉惋惜地说：“她接客的第一天，我实在没赶上，可是当天晚上她竟然消失了。”贾凝按捺住激动，说：“消失？什么意思？”戴汉一脸奇怪地道：“就是没了，不见了，找不着了。”贾凝心跳加快，这就对了，无头女子的穿着不好不坏，说明不是大红大紫的青楼姑娘，刚来本地又没人认识。青楼女子消失，青楼一般不会报官，毕竟这些女子的身世、来历都非常复杂，而且大多数都无亲无故，万一惊动了官府牵扯出点别的事情来，实在事得不偿失，所以没人会自找麻烦惹祸上身。贾凝马上轰走了戴汉，自己来到了那个青楼。白天，青楼没有客人，老鸨子出来接待了贾凝。跟贾凝猜测的一样，老鸨子也说，这姑娘刚从外地来到此地，据说曾经是大家闺秀，但具体什么出身姑娘不说，也没人关心。姑娘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老头，他是头一回到这里来消遣，原来没见过，后来也没再来过。贾凝问了一下老头的相貌口音等，老鸨子就说不上来了，一是时间比较久了，二是就见过一次，三是老头穿着相貌什么的实在没什么特点，实在难以记得住。贾凝又问了问姑娘的身体特征，老鸨子想了半天，才说后脖颈处，有一块胎记，很小，大部分藏在头发里，露在外面很少，所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她知道是因为她曾为姑娘梳过头，当时还感叹，人家的胎记真会长，一点看不出来。
文章插图
贾凝离开了青楼来到县衙门，县太爷正要派人去叫他，因为又连续发现了几具尸体。贾凝正好要看无头女尸，便一起看了。这一看不要紧，贾凝更傻眼了。姑且算是又发现了三具尸体。说姑且的原因是其中的一具只有四肢和脑袋，身体不翼而飞了，很难判断剩下的身体到底属不属于一个人，另两具则是一个没了双手，一个没了双腿。和无头女尸相同的是，切口非常整齐，而且死亡时间差不多，只不过后来的三人因为发现得较晚，已经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腐烂。贾凝马上翻看了无头女尸的后脖颈，的确还残留着一点点的胎记，大部分胎记随着头颅的丢失而不见了，但是确认身份足够用了。贾凝让县令安排人手马上调查本地所有的青楼和妓馆，然后将自己的调查结果说了一下，县令伸出了大拇指。这天，贾凝正在街上闲逛，迎面突然走来一个美貌的女子。贾凝刚开始吃了一惊，随即乐呵呵地迎了上去。那女子竟然是谷幽兰，两个人联手除掉蜘蛛精和附身鬼（可以翻看本人另外两篇故事《剜心贼》和《透明女尸》，里面讲述二人的关系和破案过程）后，她便一去不返了。贾凝还没开口说话，谷幽兰就冷笑质问道：“你过得很开心啊？和漂亮姑娘在一起，当然开心啊！”贾凝懵了，很久未见，难道谷幽兰就是来问这个的？随后贾凝进行了解释，又将近期发生的案件讲了一遍，突然说：“你去帮我调查一下喜莲怎么样？我实在有些不方便。”谷幽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两人一先一后地回到家里，贾凝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谷幽兰长得非常漂亮，可是多少带着一些英气，不是那种娇滴滴地美，单论相貌，还是喜莲略占上风。喜莲脑子很快，嘴也甜，竟然叫谷幽兰大嫂，给贾凝闹了个大红脸，偷看谷幽兰，她倒不是特别在乎的样子。贾凝不得不赞叹，谷幽兰很有本事，一下午的时间，竟然跟喜莲混得跟亲姐妹似的，一直在嘀嘀咕咕，好像俩人有说不完的话。两天以后，是师傅出殡的日子，贾凝和喜莲以儿女的身份送走了老头。在磕头的时候，贾凝发现了一件事，喜莲的脖子隐隐地好像有一条线，肉色的，很淡。贾凝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些猜测，只不过有点不太现实。当天晚上，贾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谷幽兰，谷幽兰翻了翻眼睛，没说话。转过天来，贾凝自己到县衙门来报到，正好这几天时间官差们已经将死去女子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本地的青楼妓馆确实失踪了几个女子，其他人已经都找到了，只有三个女人至今下落不明，然后官差们请了相关人员前来认识，经过对细节的比对，均已证明就是他们三个。贾凝从衙门里走出来，正巧遇到谷幽兰和喜莲手挽手地走过来，喜莲打了个招呼，谷幽兰翻了个白眼。从那天在街上遇见开始，谷幽兰就是这样，几乎没跟贾凝说几句话，他根本闹不明白状况。不过今天贾凝觉得谷幽兰的眼神里有内容，没什么证据，就是这么认为的，便跟在两人的身后。二人走走停停，来到一个青楼门前，正是无头女尸生前所在的青楼。贾凝顿时明白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老鸨子刚好在门口张望，看见了喜莲，突然冲了出来，拉住她的手就要进屋去。谷幽兰冲贾凝瞪了一眼，贾凝轻轻点了点头。晚上，谷幽兰来到贾凝的房间里，自顾自说道：“我已经调查过了，喜莲的脖颈、肩膀和大腿根，都有缝合的伤口。”贾凝皱着眉头，刚要张嘴，谷幽兰又拿出了一张画像，展开道：“我已经调查了那个老头，他以不同面目出现在死去的女子生前，客人、算命的、郎中、要饭花子，我已经按照他们描述的样子画了图，我觉得你能够认出他是谁。”贾凝已经发现了，图上画的正是自己的师傅——孙掩。谷幽兰放下画，又说：“我问了我的师傅，说是有一种法术极其高明，能够凭空造出人来，不过像你师傅这样拼凑出一个人来的，倒是第一次见，估计老头是想造出一个完美女人吧。喜莲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她是无辜的。她不在三界内更不在五行中，非神非仙非鬼非妖，也是一个奇人。不过你的师傅倒是死有余辜，白白害死了四条人命。”说完，谷幽兰不再说话，而是直直地看着贾凝。贾凝明白谷幽兰的意思，这件事过于诡异，真相没必要告诉喜莲，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谷幽兰扭头走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可能没有得到她希望得到的答案吧。当天晚上，师傅孙掩现身了，贾凝很激动，又埋怨了老头很久。老头很愧疚，说自己鬼迷心窍，搞出了这一桩事来，如今正在地下受苦，也是罪有应得。贾凝心里不知是喜是悲。不过师傅告诉了贾凝一个信息，谷幽兰是关外的一个人参精，道行很深，然后拿出一条红线，说：“人参很有灵性，会跑的，那些在关外的挖参人发现它后，会用一条红绳将其系住，人参就不会跑了，所以你想留住谷幽兰就需要用到这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