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后来爱上了梁启超的公子梁思成,双方才是门当户对,而且双方的父亲早在1919年就相识,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 鲁迅创作《我的失恋》时,孙伏园正在编《晨报副刊》,收到这篇作品立即发排 。 但见报的头天晚上,孙伏园到报馆去看大样,发现这篇作品已被代理总编辑刘勉己抽下来了 。 刘勉己是徐志摩的同乡和朋友,知道徐、林的这段恋情,所以对《我的失恋》一诗特别敏感,特别忌讳 。 孙伏园觉得对不起鲁迅,按捺不住火气,顺手给了刘勉己一耳光,立即表示辞职 。 鲁迅当时正在《晨报副刊》连载译文《苦闷的象征》,还发表其他作品,刘勉己均无异议,唯独不准登《我的失恋》这首诗 。 1924年10月31日,孙伏园刊登启事辞职,随后《晨报副刊》先后由刘勉己、汤鹤逸、丘景尼诸人接编,逐渐变成了新月派的刊物 。 1925年9月29日,刘勉己正式解除副刊部主任的兼职;1925年10月1日,徐志摩接编了《晨报副刊》 。
林辰先生跟孙伏园先生交往甚密,治学素以严谨著称,他当然不会编造一则故事作为佐餐谈资 。 孙伏园先生是这场文坛风波的当事人,他的说法当然属于第一手资料,值得重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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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兮——由她去罢 。
有意思的是,徐志摩当时把鲁迅当成朋友,并不知道鲁迅内心对他的反感 。 1924年2月21日,他在致英国友人魏雷的信中说:“我们的一个朋友新出一本小说史略(鲁迅著)颇好,我也买一本寄给你 。 ”同年11月17日,鲁迅、孙伏园等创办《语丝》周刊,徐志摩还主动投寄了一篇译诗(法国波特莱尔的《死尸》),刊登在《语丝》第3期 。 鲁迅很快就在《语丝》第5期发表了一篇杂文《“音乐”》再次对徐志摩进行讽刺 。 他在《集外集·序言》中以胜利者的姿态说:“我其实不喜欢做新诗的……我更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诗,而他偏爱到处投稿,《语丝》一出版,他也就来了,有人赞成他,登了出来,我就做了一篇杂感,和他开一通玩笑,使他不能来,他也果然不来了……”
还需要考证的是:徐志摩究竟写过“啊呀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失恋诗没有?据我所知,徐志摩在跟陆小曼恋爱时,曾说过“眉,我们死去吧,眉,你知道我怎样地爱你,呵眉”之类的痴语,但在1924年10月之前公开发表的诗作中,似乎并没有“啊呀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句子 。 但有一首诗颇值得注意,这就是未曾结集的《明星与夜蛾》 。 这首诗作为译作发表于1923年12月1日出版的《晨报五周年纪念增刊号》 。 同一号中,刊登了鲁迅的《宋民间之所谓小说及其后来》一文,所以鲁迅肯定有机会读到徐志摩的这篇作品 。 奇怪的是,此诗发表时徐志摩注明原作者是“Rose Mary”,但英国文学史上找不到这个作家,而且Mary也不属于英美人士的姓,所以徐志摩研究者怀疑这不是译作而是创作,是徐志摩借用一个外国人的名字来抒发自己的心声,表达他对林徽因的执著追求之情:“我/决意/要/取得/她,就使/我的/身躯丢失在/火焰/里,/我的/残毁的/翼子/永远/在/无尽的/黑夜里/振悸,/我/决意/取得/她 。 ”8年后,36岁的徐志摩死于空难,他的身躯果然“丢失在火焰里”……这首诗竟成谶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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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署:鲁迅
钤印:鲁迅(白文)
最值得注意的是诗中还有这样一些句子:“恋爱/不是/居住/在/荒凉的/高原地方/……我/一定得去/寻求/她,/不问/她/在/哪里……”《我的失恋》一诗开头就写道:“我的所爱在山腰,想去寻她山太高……”这种文句的类似,恐怕并不是偶然的巧合 。 《我的失恋》在《语丝》周刊第4期发表时,鲁迅又加写了一段,开头是:“我的所爱在豪家……”“豪家”跟林徽因出身的官宦之家恐怕也不是偶然的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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