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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疏影横斜
此图“逸气”满满 , “突兀”折线形成视觉上的石木“互喻”性 。 还有一幅1963年绘的《先春梅花图》不宜不提 。 潘独具匠心 , “着力于四边 , 反将中虚掉” , “在有限的平面空间中营造出能令人无限遐想的画面空间 。 ”整个画面犹如“隐形磐石” 。
潘作为一个肩负艺术史使命的巨匠 , 他明白他在“隐形磐石”上这般探索折线的石木“互喻”机制 , 在水墨史上将意味着什么 。 记得潘曾咏叹南唐宋初的山水画大师巨然的墨线深蕴风骨 , 故能使“树如屈铁” , “笔能扛鼎” 。 水墨艺术史掀到20世纪60年代 , 该轮到潘绘花木石禽时的墨线 , 也能做到“树如屈铁”“笔能扛鼎”了 。 考虑到空谷旷野中的方形磐石之体积、重量绝不在皇苑铜鼎之下 , 故潘的墨线表现力之大之“霸悍” , 大约不用一个“魔”字来形容 , 恐不过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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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鹰石图
五、“不平”锋线:剑戟之锐气
为何说“积淀”了剑戟之锐气的锋线是“不平”的?重心全在那个“锐”字 。
“不平”本义在标举“脱俗”“不俗” 。 “脱俗”是指君子须与凡夫俗子拉开距离 , 故其“逸气”是以外缘性折射为佐证 , 诸如使“智者息心 , 力者丧气”之类;“不俗”则指君子对内在情志的本然心证 , 它已将“人情练达”“世事洞明”屏蔽门外 , 可像X光一般透视心灵裸体 , 这就令其青瞳“锐气”毕露 , 犀利得像出鞘之剑 , 直来直去 , 无所避讳 。 故巨匠(毋论自觉与否)在形式上将“逸气”凝冻为折线(宛若崖齿峋嶙) , 将“锐气”凝冻成锋线(宛若剑刃铿锵) , 不啻大智慧 。
潘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 , 将“不平”锋线演示得最倾国倾城的范例有两项:“雁荡野卉”与“荷塘映日” 。 真正将“不平”锋线所凝冻的巨匠生命锐气 , 发挥到庆典般火红、酒神般浪漫的诗境高度的 , 仍当数潘1958年后绘的“荷色映日”画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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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红荷
请咀嚼潘1950年绘《烟波红莲图》款识之尾声:“庚寅岁末之三日 , 漫天大雪 , 斗室清寥 , 不吟琼楼玉宇之诗 , 而有五湖三泖烟波无主之想 , 奈何 。 寿 。 ”从潘在1945—1950年绘红荷的心迹来看 , 他已不可自抑地陷入对“烟波无主”的长考 。 特别是对20世纪水墨(花木禽石)艺术的忆念:1927年前当属吴昌硕的天下;1927年后渐入齐白石“衰年变法”后的世界;症结是到1950年 , 白石已近九秩 , 那么 , 继白石老人后 , 艺术史又将步入谁的时间?1958年《露气图》让剑戟般的锋线直棱棱地撑起红荷 , 旗帜鲜明地向海内外宣示巨匠的“一枝独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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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映日
不能不说“1958—1964”这一时段 , 是巨匠生命史上最辉煌、最快乐亦最能告慰此生不虚的黄金时光 。 笔者则想把这六七年 , 命名为是巨匠在享受其问鼎艺术史后的极佳心境的“潘天寿时间” 。 巨匠营构“荷色映日”时的每条霸悍锋线 , 全凝冻着画家生命史上不懈地“从平凡到非凡”所必需的意志力暨创造力 。 红荷的出污泥而不染 , 它会让人联想画家对“人格自圣”的忠贞不贰;红荷从村野水塘步入艺术史殿堂 , 这本就在象征巨匠的根本系涧谷山洼;更毋庸说当红荷如朝日驱散雾霾 , 这又可想见振衣极巅的巨匠或许会将其历经的苦难、逆境视作往事如烟 。 对“荷色映日”画系逐一做编年史品读 , 你委实会从中读出巨匠的诗意生命史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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