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毛:晚安丨新刊预览+创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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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那里 , 我并没有长眠” , 暗夜将尽时飘来的一曲天鹅之歌 , 苦旅终点前讲述的七段生死故事 。 这一声晚安 , 竟可以如此轻;这一声晚安 , 竟可以如此重 。
中产家庭的沉重与轻盈
——《晚安》创作谈
钟二毛
得知《晚安》这篇一万六千字的小说要在《当代》杂志刊登的时候 , 我的眼前从左到右缓缓划过一张脸 。
母亲的脸 。
母亲实际上是背朝着我的 , 但我觉得我看到的是她的脸 。
这篇小说跟母亲有关 , 这篇小说跟母亲又无关 。 有关的是 , 母亲和小说《晚安》里的“母亲”都因癌症而逝;无关的是 , 小说里的“母亲”患的是胰腺癌(所谓的“癌中之王”) , 母亲得的是食道癌;小说里的“母亲”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 母亲却是个小学文化的农民;小说里的“母亲”决定安乐死 , 母亲却跟万千病人一样默默等待时间的裁决 。
是的 , 这是一个探讨死亡的故事 。 身为退休教授的“母亲” , 得了胰腺癌 , 常常跪着——这个姿势可以减轻疼痛 , 让病人得以度过漫漫黑夜 。 有一天 , “母亲”向当刑警的长子“我”提出 , 七天后她想自行安乐而去 。 在最后七天时间里 , “母亲”每天给人到中年的“我”讲一个故事 。 七个故事 , 全部关于死亡 。 有的是亲身经历 , 有的是听说的人与事 , 有的是梦境 。 有的沉重 , 有的轻盈 。
最早的时候 , 小说题目叫《死亡七讲》 。
“母亲”讲完七个故事 , 故事却刚刚开始 。 “我”还有个弟弟 , 终于从国外回来了 。 “弟弟”早年留学在外 , 硕士、博士、工作、生活都在地球的另一边 。 “弟弟”和“我”就“‘母亲’要安乐而去”这件事发生激烈冲突 。 “母亲”在最后一刻 , 自己也犹豫了……“死亡”啊 , 别看这两个字加起来也就九个笔画 , 但它还真是一件复杂的事 。
写这个小说的缘起 , 得回到现实中的母亲身上 。 2015年初夏 , 母亲去世 。 对于母亲的去世 , 我很坦然 , 且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放弃第三轮化疗和持续的放疗 。 医院里 , 千篇一律、机械的治疗 , 或许有它的依据 , 但于我的七旬母亲来说 , 弊大于利 。 因为这个决定 , 母亲有了一年的平静时光 , 生活质量都不错 , 至少不是永远睡在床上 , 背对着人 , 看不清她的脸 。 母亲去世后 , 回想过去的一幕幕:检查、确诊、住院、化疗、放疗 , 永远人满为患的医院 , 除夕之夜冷清的住院部 , 以及病魔如何一点一点把人击倒……我就想能不能写点什么 。 最后的结果是 , 虚构了这个后来改名为《晚安》的故事 。 “晚安”更温馨、更日常 , 也契合了故事结局:一家三代人 , 互道晚安 。
《晚安》对于我来说 , 是一篇重要的小说 , 也是我近期完成的“中产家庭故事集”的一篇重要作品 。 小说交给《当代》杂志后 , 编辑提出了非常专业、宝贵的修改意见 。 这些修改意见 , 让小说更显意味深长 。 感谢《当代》和《当代》的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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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钟二毛 , 湖南人 , 瑶族 , 小说家、电影导演 , 曾为警察、采访人员 , 中国作协会员 。 出版有长篇小说《小中产》《小浮世》《完美策划》《我们的怕与爱》 , 短篇小说集《旧天堂》等 。 曾获第二届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之星及百花文学奖、《民族文学》年度奖、广东省小说奖、深圳青年文学奖等奖项 。 编剧、导演电影作品有《死鬼的微笑》 , 获美国罗切斯特国际电影节“小成本电影奖” , 入围美国亚利桑那国际电影节、加拿大埃德蒙顿国际电影节“全球最佳短片”单元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