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学|社会学需要更多关于“现代”的研究|专访陈映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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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斯与导师格斯合著《性格与社会制度》(Character and Social Structure)1999年再版封面 。
“周边世界”与每个人有关
新京报:想象力的基本内容之一是在人的处境与社会的结构之间穿梭的能力 , 依米尔斯的理解 , 也便是“清晰地概括出周边世界正在发生什么 , 他们自己又会遭遇到什么” 。 自上世纪以来 , 绝大多数研究者都接受人的行为是社会性的、文化性的、制度性的 , 那么 , 自然而然就会由此去理解背后的社会结构 , 而不会满足停留于个体生物和心理等微观层面 。 几个主要的宏大叙事诸如“后现代主义”“消费主义”甚至成为解释“周边世界”的灵丹妙药 。 而在中观层面 , 社会调查研究也在不断收集个体层面经验数据 , 归纳分析“阶层”“教育”“社区”等中层概念 , 关注着个人之外的“周边世界”在发生着什么 。 总之 , 将人的处境和“周边世界”连接起来好像是人们一直都在做的 。 那么 , 想象力还是一个问题吗?我们需要理解的那个“周边世界”是什么?
陈映芳:中国社会学经历过一段被取消的历史 , 在改革开放后恢复重建 , 当时 , 无论是“南开班”(由社会学家费孝通等人组织举办的社会学研究生班)毕业的 , 还是早期从海外留学归来的 , 他们接受的社会学专业训练大多都基于同期西方社会的经验 , 研究范式也受其影响 , 而我们的社会因其所处的不同时期 , 事实上最需要的是更早一些的如古典的或20世纪50年代的社会学研究 。 你可以看到 , 这里有“现代”与“后现代”的错位问题 。 从某种意义上讲 , 我们所处的社会接近米尔斯当初的情形 , 包括冷战开始后的国际关系和美国国内社会秩序的逻辑 , 以及社会科学的功能、地位在学术研究智库化背景下的变化等 。
以上是我的一些理解 , 在这个基础上再来说你提的“周边世界” 。
我们每个人都是会关心“周边世界”的 。 在过去 , 人们可能主要关心的还是家庭和传统共同体等内群体、地域社会 , 而在近代化过程中则关心民族国家命运 , 在计划年代也关心单位的事 。 在20世纪80、90年代市场化过程中 , 个体进入市场 , 只不过也是带着家庭进入的 。 而此后 , 城市化和城市大开发也引发了诸多重要的变化 , 包括我们如何理解城市的开发机制、市民的财产安全 , 当然在这其中既有家园也有社区的命运 。 由此我们还可以关注到公共资源配置和社会公平等问题 。 这些都属于“周边世界”的范畴 。 我们无法说“我这个地方”或“我这个阶层”好就好 , 命运有连带性 , 远方发生的灾难也是我们的灾难 。 甚至在全球化时代 , 任何一个国家的灾难都可能改变我们国家的命运 , 进而影响到每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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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国的逻辑》 , 陈映芳著 ,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 2012年5月 。
人作为主体的条件
新京报:接着你刚才说的“每个人” , 如何理解既是想象力对象(被研究时) , 也是想象力主体(去感受并理解“周边世界”时)的人?
陈映芳:人的社会学想象力是有条件的 。 按照阿伦特的说法 , 人需要成为完整的人 。 在有关社会调查的制度框架中 , 专业的调查机构及其从业成员的存在 , 以及他们展开调查的动因和基本条件 , 或者依附于政府需求、商家需求 , 或者则附着于大学科研项目之上 。 也就是说 , 在有关社会调查的制度中 , 我们的“社会”、“社会成员” , 其实多只是被设置为调查的对象、被诠释的客体 , 其本身却并不具备研究社会、了解自身的基本条件 。 而市民之成长、社会之成熟 , 需要社会成员具备相应的认识自我、诠释自我的基本能力 , 唯此才能成为社会权利、社会主张的声张者 , 成为推动社会自我变革的真正主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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