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兰心大剧院》：累坏了的巩俐电影|娄烨和|兰心大|古谷|剧照

作者新雨 | 黑火车
在《兰心大剧院》里，女主角承担了所有男人女人的精神重力。然而娄烨和传统好莱坞的根本区别在于，他是反英雄的。普罗所需要的巩俐，和娄烨所重塑的巩俐，便被千丝万缕的镜头交织起来，她们若即若离，时而交汇，显得极度神秘。
巩俐是中国电影的地母，从张艺谋到陈可辛，到娄烨，都把她当作民族深情的归依，若是黑白胶片里的她能多一些笑颜，肯定像极了典型的民国左翼女演员。娄烨有一颗喃喃的心，他的镜头跟着他彷徨，注定了不能在任何大环境里落脚。或许是娄烨的诗意和民国的诗意正相悖，《兰心大剧院》成为了一部相当矛盾的电影。
【时代|《兰心大剧院》：累坏了的巩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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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大剧院》剧照

《兰心》的主要剧情很像一部商业爽片，但是娄烨的镜头和他的人一样自我，不管拍摄的到底是哪个时代哪个主题，他就这样让时代和主题归属到自己的套路。《兰心》仍是新浪潮式的摄影：虚焦、长镜头、手持拍摄，当画面和人物一起彷徨颤抖，你会发现谁都身负秘密，都难以安身。影片几乎没有配乐，手持镜头制造了音乐的节奏，它悱恻得像爵士乐的步调，从这个人物摇曳到那个人物，同他们一起徒劳地互相摸索。剪不断的运镜，恰如人们被牵连在一起、又无法互相拯救的命运。
电影技术担当了重要的叙事职责，表达了一个不合群、但是有丰沛诗意的娄烨，他的民国会比真正的民国更紊乱，唯一能担负机械降神使命的，是人们情感的中心——巩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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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大剧院》剧照

在《兰心大剧院》之前，娄烨电影从来没有这么气质广袤的女主角，她是最有戏剧性的女人：一个间谍，一个女明星，集两重表演行当于一身。她被赋予了一具金身，却仍保持着最朴实的感情——对战争的疲惫，对他人的同理心——当然这些平民的悲哀，来到娄烨的笔下，便多了层现代意义的悲观，那种对于万事万物的颓意，以至于巩俐的脸上总有谁都无法抚平的忧愁。
当这么多概念缠绕起来的时候，普罗所需要的巩俐，和娄烨所重塑的巩俐，便被千丝万缕的镜头交织起来，她们若即若离，时而交汇，显得极度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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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大剧院》剧照

首先，巩俐要符合传统间谍片的标准，成为绝对大女主。从默片时代开始，大明星的脸就是全人类的梦，人类历史都是他们的幕布——黛德丽离开德国，好莱坞男演员纷纷上战场，人们便相信是历史选择了美国。对于于堇和白云裳来说，抗战是极度夸张的舞台，也是她们挣不脱的命运。白云裳仍处在见习的阶段，想当一个好演员，却在各种身份之间摇摆，或者因为内心的动荡，或者因为时局的严酷。于堇则履行了一个女演员的使命——成为人群的支柱，甚至多多少少地改变了世界战局，给父辈带来教训的同时，给民族带来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