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天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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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五月 , 是槐花盛开的季节 。 清爽的风 , 夹杂着淡雅的香气飘来 , 令人陶醉 。 鹅白色的小花被绿色的槐叶簇拥着 , 一簇簇、一串串甚是诱人 , 点缀在茂密的绿叶间 。 槐花在枝间轻轻垂下 , 有的恣肆地展萼吐蕊 , 有的羞怯地半开半例 , 有的不解风情地芳心犹抱 , 还有的像初三夜的月牙儿……那一簇簇雪白雪白的花朵绽放在枝头 ,把枝头压得微微下垂 , 它像破土而出的竹笋 , 高昂着头 , 展示自己的风采 , 在微风下摇曳 。
每岁槐花飘香 , 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故乡 , 想起童年采摘槐花的场景 。 记忆中的家乡每到五月 , 沟沟坎坎 , 田间地头 , 村前村后 , 河渠岸边 , 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 像是起了雾 , 落了雪 , 一阵风吹过 , 香气弥漫 。
槐树的叶子尚小 , 但花已经热烈奔放了 。 它不像那些优柔娇作的花草 , 吝啬地只开一朵两朵 , 更不像榆钱 , 奇怪的只有绿色 。 甚至它的躯干不是太粗 , 枝丫也没有那么凶猛 , 但它的花却让你感叹惊异 , 枝枝丫丫之间盛开地热烈 , 满树满枝都是 。 它的花并不是一朵 , 而且一团 , 一簇 , 就像一个丰满的女人 , 完全地吸引你的眼睛了 。
假如这时你想到梨花 , 那雪只是煞白 , 毫无生气;假如这时你想到海棠 , 那妖娆也只是一时的快乐 , 甚至可怜到连一点香味也没有 。 不伦不类哪里像槐花 , 单就是满树纷飞的蜜蜂就已经让你知道它的与众不同了 。 如果你是一个喜欢甜食的人 , 那百蜜之中只有槐花蜜才可以算的是上品 。
然而我迷恋的却不是它的蜜 , 而是它的花朵做出来的小吃 , 槐花疙瘩 。 把槐花的花朵 , 配以面粉 , 上锅蒸二十分钟左右 , 出锅以后 , 趁着热气 , 加以食盐 , 味精 , 再捣点新鲜的蒜泥 , 用热油激之 , 一顿美食便可以出锅了 。 谈不上什么色香味俱全 , 但如果要论口感 , 那简直叫绝了 。 纯天然的味道 , 花儿的芳香 , 花粉的甜蜜 , 再加上面粉的糯软 , 清香 , 吃在嘴里 , 甜丝细腻 。 即使你是一个厌食的人 , 顿时也会胃口大开 , 我想 , 两三碗已经是小意思了 。
记得小时候家里穷 , 人口多 , 生产队分的粮食少 , 加之我姐弟6人又是长身体的年纪 , 那怕从田地间采摘各种野菜母亲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全家人有饭吃 。 于是每年总是盼着槐花盛开 , 槐花开了 , 就能吃到槐花焖饭 。
每当槐花飘香时节 , 采摘槐花成了乡村的一到风景 。 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也不例外 。 放学后 , 我们风一样的钻进槐树林 , 分散隐没在槐荫深处 。 槐树叶子椭圆型 , 薄薄的 , 在阳光下透亮的绿 。 我们一边捋着槐花 , 一边往嘴里填 。 吃多了 , 口里甜腻腻的 , 至今还能想起那生吃槐花的味道 。
采摘的槐花拿回家 , 择净后 , 用清水反复淘洗 。 用滚烫的开水一罩 , 捞出来再用凉水一并 , 用手团干 。 然后母亲把新磨出的黄澄澄的玉米粉拌上 , 摊在筚子上蒸 。 灶口的火苗舔着锅台 , 不一会 , 香气飘逸 , 馋的我嚷着母亲快揭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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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锅的焖饭看起来不咋样 , 吃起来可香着哩 。 母亲调了蒜泥、醋和其他调料 , 还端出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吃得上的油泼辣子 。 母亲给我抄了一大碗 , 我吃起来 , 槐花的香和辣子的辣 , 吃的我满头大汗 , 满口余香 。 看我们姐弟吃的香甜 , 母亲撩起衣角 , 眼眶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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