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界又一出圈神作,中国宪制文化知识考古( 二 )


|法学界又一出圈神作,中国宪制文化知识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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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 , 中国宪制发端于“近代” , 是中国“近代”自身的产物 。 其界标就是那个被无数次说起的年份——1840年 。 这之前 , 中国的现状再不济 , 中国人依靠自立的制度和文化处理问题的信心还是有的 。 1840年之后 , 面对这个“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李鸿章语) , 中国人依靠传统智慧与经验处理复杂的现实问题越来越吃力 , 而对付艰难时局也总是捉襟见肘 , 缺乏有效的路子 。 在窘迫面前 , 能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这样的方略 , 对经世致用的儒家官僚知识分子而言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 这些人既能唱为万世开太平的高调 , 也能实实在在面对问题 。 “学习” , 先从易处下手 , 正如一个人的开蒙要先从小学开始一样 。 从某种意义上说 , 中国宪制制度与文化的生成就是向西洋(列强)学习的结果 。 学习首先要理解学习的对象 , 懂得他们的语言以及由概念、术语组织起来的思想、观念 。 这关涉两种文化之间的“翻译” 。 没有翻译就没有理解 , 因为让每个人离开自己的母语去阅读是不现实的 , 掌握自己母语之外的“专业”更是不可能 。 学习是一个由简单到复杂、由浅显到深入的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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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6世纪末17世纪初 , 来华传教的天主教传教士就把西语中的宗教以及部分科学概念、术语翻译成中文 , 介绍给中国人 。 这些最早来自西洋的陌生知识被部分地收进清代的《四库全书》 。
事实上 , 这类知识并没有引起中国儒家官僚知识分子的多大兴致——对于一个思想、精神自立的文明体而言——它们被看作多余的东西也合情合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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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19世纪以来 , 基督教新教传教士不断涌入中国 , 为了其神圣的传教事业 , 他们对翻译自己的文化产品给中国人投入了极大热情 , 为此还编纂了类似于辞典的外语工具书 。 西洋的自然科学 , 以及有关的基本政治、地理概念、术语开始比较系统地进入汉语系统 。 至19世纪60年代 , 清政府为了推行洋务运动 , 外语学校在中国本土也随之开办起来 。 其师资既有专门聘请的外语教师 , 也有深通中外语言的传教士 。 后者在这一时期的译介活动异常活跃 , 引人注目的变化是 , 除了与富强直接相关的科技概念、术语大量输入汉语以外 , 其对政治、法律制度与文化的翻译也开始增多起来 , 一大批有关这方面的词汇进入汉语语言 。 1864年美国传教士丁韪良翻译完成的《万国公法》(《国际法原理》)是其标志 。 这些被译成汉字汉语的概念、术语也传至同一时期的日本 , 并系统地进入日语成为日语汉字词汇 , 为日本的近代化找到了合适的语言表达底座 。 19世纪90年代 , 随着中国在甲午战争中失败 , 日本在中西关系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出来 。 中国把日本看作学习西洋成功的典范 , 而日本也陶醉于自己的这个角色 。 这带来了双重结果:一方面 , 日本不再从中国输入由传教士发明的那些有关政治、法律方面的汉字概念、术语 , 而开始了自己创造(翻译)汉字新概念、新词语的工作 。
从表面看 , 因为传教士的翻译大多是由传教士本人口授 , 然后由其中国助手通过记录而完成的 , 它通常被中国的儒家士大夫官僚诟病缺乏汉语的美感——“雅训”(文体的美感);而从深层看 , 中国败北于一直被自己看轻的日本 , 这也间接说明了传教士在中国传播西洋新概念、新知识的事业并不成功 。 另一方面 , 不管出于哪种原因 , 中国士大夫官僚也放弃了传教士的努力:一是大量接受来自日本翻译的汉字概念和词汇 , 二是着手自己翻译 。 后者主要集中在社会科学方面 , 包括宪制制度和文化 。 严复是其中一位出色的典范 。 他不但翻译了西洋社会科学作品 , 创造了至今仍被沿用的概念和术语 , 而且确立了汉语翻译的三个原则:信、达、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