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酒的故事,还是从太爷说起吧!
那时正值抗日战争与各类军阀互相残杀的年代,太爷为了养活自己四个儿子,专干起了顶替有钱人当兵的活,一共上了3次战?。换亓?担谷子!小时侯爷爷总是用惊恐的话说“太爷在战场上杀的人,你数不过来!别惹他!”太爷命非常硬,非常狼 , 非常狠 , 杀敌人从不眨眼……有一次,他是团的小班长 , 敌人把整个团都灭了 , 他夹背着那个烂铁锅,看着满地的兄弟尸体,一路伏击敌人,一路小道饶幸逃回家,回到家满身是血 , 不知是他的还是战友的 , 裤子衣服被啥东西扯得稀巴烂!门关了二天二夜,不吃不喝不睡,等太爷再出门,性情大变!
从此,太爷喝上了酒,谁劝都不听,发展到后面,谁劝打谁!谁也不敢再问呀!我4岁时,太爷早己不再当兵,每天就是柱着拐,拐上吊着被手摸得黑漆黑漆的胡芦,胡芦里永远装满了酒,走一小段,拿起胡芦“吱”一声仰头一口 , 又走一小段,又拿起,又“吱”一声 , 又一小口 , 再啧啧啧嘴,眼眯起来,喃喃两声,感觉陶醉极了……他就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到村头,我小时候,总能远远看着他,又远远躲着他,我听着村里人说他的故事,有点崇拜他,又很怕他,怕他喝醉了,像杀敌人一样杀了我……村上的人大概也和我一样的感觉吧,总也不敢惹他!他倒逍游 , 永远一幅醉泱泱的样子,今天摘四婶的杨桃,明天又把东嫂唯一的鸡炒了,后来干脆又走到村头独手福家门前敲龙眼大摇大摆吃起来……爷爷四兄弟为难极了,因为每天都有人到他们跟前告状,把太爷说得一幅不要得的一样子,但太爷一回来,他们又一溜烟跑没了,真真滑稽极了!
太爷总是喝,有一次,太婆给钱大爷买二斤米回来,哪知太爷居然把钱用来买酒喝,喝得醉得身上只剩内裤,醉了又哭……半夜居然背了袋大沙子回来……害得太婆哭了一晚上 , 也饿了一晚上!
爷爷四兄弟都结婚后 , 太爷就要求分了家,大爷太婆两个人不愿麻烦儿子,两个人一户,爷爷四兄弟自然不敢推辞了,拿起各自的碗各自自立门户 。一天夜里,雷电闪闪 , 雨倾盘而下,喝了点酒的太爷烧着锅开水准备洗澡,他突然站立起来 , 刚打开锅盖,半边头栽到了开水锅里,太爷失去了知觉,开水依然翻滚着……
一早上,村里人就炸了锅“可怜啰,饮死死饮,头挨烧了半边,天?。薄耙郧吧绷四敲炊嗳? ,那些鬼回来索命啦 。”“死得好啰,恶死!”“杀了那么多人,不会好死的”……
太爷快要死了,爸爸作为大爷的大孙子要去陪夜 , 我尾随爸爸 , 见到了太爷,他的左半边脸都黑了 , 另半边脸也肿了,眼睛流着泪,嘴里念念有词:酒酒酒……一整夜整夜说着胡话 , 叫着不认识人的名字,身子一直抖过不停……爸爸急忙叫我回家,说太爷估计今晚就走,会吓到我……
第二天睡醒,妈妈早早叫醒我,一起去祠堂,祠堂里敲起鼓,穿着各种大褂的人跳来跳去 , 奶奶婶婶们哭天喊地起来,小小的我披起了麻……太爷过世了!才76岁!
清明回去拜山,我总会拿上一壶酒,太爷生前最爱,太爷 , 喝一杯吧!你尘世间的苦,罪可能真的只有这杯清酒能洗涤干净吧 。愿来世,生在和平年代!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
我老家有个邻居,按照辈分我喊他叔叔,叔叔很热心也很健谈,但只一点特别招人烦,那就是爱喝酒,且逢喝必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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