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结新我先生(作者:陈生甫)( 二 )


|缘结新我先生(作者:陈生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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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新我书法在苏州 , 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初的领军人物 。 此前用十多年时间刻苦磨砺一剑 , 克服种种困难 , 扭转因右手患疾不能作画的苦恼 , 以违背生理常态改用左手写字 , 以“从头越”精神和顽强的毅力 , 孜孜不倦地钻研 , 将半辈子积累的画理、经验 , 巧妙地融入书法 。 功夫不负有心人 , 终于修成正果 , 得到书画名家的认可 。 蒋吟秋先生曾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夸奖他的不易和独特的风格 。 费新我书法的成功还在于其谦虚好学 , 善于听取外界的反映 , 乐于吸取不同的意见 , 他常说要听真话 , 以利改进 。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 , 费新我对当时“文革”期间街上大字报的毛笔字很感兴趣 。 他能举例讲得出某个厂贴的大字报大幅标语上写的字很好 。 他说看到十梓街上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青年拎着墨桶 , 熟练地用大毛笔挥写大幅标语 。 他还发现有一幅标语是用新魏体写的 , 整张纸只写一个字 , 间架结构到位且很有笔力 , 很有派头 , 可见社会上写得好的大有人在 , 特别对年轻一代寄予希望 。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 , 费新我就加入中国美术家协会 , 是位资深的画家 , 其润格是当时的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主席丰子恺拟定的 。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 , 在观前街西首有一爿“苏州艺石斋”的店堂 。 张寒月、蔡谨士、王能父、矫毅、钱荣初、孙亚雄等六位名士坐堂 , 其店招是著名书法家蒋吟秋用简化字写的隶书 , 店堂的东壁上很醒目的贴着一张纸色微黄的润格便签 , 标明以画的种类和尺寸大小计润格 , 可是至“文革”初不久“破四旧”时便荡然无存了 。 “文革”伊始 , 移风易俗 , 为人书画尽义务的多 , 况且社会上不重视脑力劳动的价值 , 往往通过熟人讨一张字画 , 谢过一声就行了 , 比不上体力劳动的价值 , 比如请人踏一趟黄鱼车 , 雇一辆三轮车 , 托人家送一瓶煤气和纯净水等 , 就非得按价格规定付钱不可 。
|缘结新我先生(作者:陈生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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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人求字画除非先讲明价格 , 一般送些物品表示一下意思也是常有的事 。 在那个年代 , 费新我出于为人民服务之心 , 为单位为私人书写可说是有求必应 , 不计报酬的 , 有时候甚至要倒贴纸墨 。 不妨举两个例子:好大的一块店招牌 , 装饰在观前街玄妙观旁(后来此店已拆毁) , 当时店家为表示谢意 , 让费老免去排队 , 直接去店找营业员付钱买两匣“虾子鲞鱼”;另一单位“东吴丝织厂”好气派的有名厂家 , 因财务上无法支付现金 , 难入账报销 , 酬谢的是该单位发放的劳保用品 , 真令人啼笑皆非 , 哭笑不得 。 尽管如此 , 费老对外面求字之类还是十分认真处事的 。 他常对我说 , 为外面写字马虎不得 , 等于替自己做广告 , 字须写得圆满、周到、着实 。
以此六字检查对照 , 敷衍了事 , 应付一下是拆自己的台脚 , 砸自己的牌子 。 又说要写好一幅字须成竹在胸 , 打个腹稿 , 写草书没有把握的话 , 不妨先打个小草稿 , 分行布白 , 章法形式须心中有数 , 经营位置很重要 。

费新我的书法在苏州写出名的是从写招牌开始的 , 这是他的书法在社会上闪亮登场的开端 。 那段时间 , 苏州城里单位的招牌都还冠以红色仿宋体书写的“革命委员会”五个字 。 1972年“苏州无线电四厂”的厂牌是白底黑字 , 挂在凤凰街上十分醒目 。 我定睛一看 , 便知是费新我写的 。 过往人流中不少驻足观看、欣赏 , 都觉得眼前一亮 , 啧啧称赞写得好 。 不光生动活泼 , 错落有致 , 而且别具一格 。 其书法渐为人知 , 并一发而不可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