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单位和个人纷纷慕名打听造访去求其墨宝 。 据不完全统计 , 一时约有200多块招牌出自费新我之手 。 当年我住在十梓街公园路南口 , 与费新我府上正好相隔一条公园路 , 来去十分方便 。 记得有一回我去费家逗留一会 , 前后竟有三个单位的来客接踵而至 , 都是约请其书写招牌和条幅 , 一时应接不暇 , 招架不住 。 大有当年隋唐时期人们求智永法师(王羲之七世孙)墨宝而踏破门槛的情景 。 费老跟我叹苦经:“实在吃不消了 , 写多了脑子发胀哉!”于是过了不久 , 只好挂起“免战牌” , 由苏州市文化局出面挡驾 , 出告示曰:为照顾费老健康 , 凡有求写书法者须到文化局联系 , 经许可方能请费老书写 。 难怪有人给他取了一个雅号 , 戏称为“招牌老板” 。
至今 , 社会上还能看到费老当初写的招牌 。 如:苏州文联、刺绣研究所、工艺美术研究所等 。 同样他的书法作品也“飞入寻常百姓家” , 常常出现在普通市民家里 , 可见其作贴近生活 , 服务大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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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上海南京东路“朵云轩”大门两侧橱窗常年陈列一些国内著名书画家的近作、新作 , 以吸引招揽各地去沪的书画爱好者慕名而入 。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个春天 , 我出差上海 , 见到费新我的新作陈列其间 , 位置十分醒目 。 太极味很浓的左笔书法个性突出 , 颇有吸引力 。 见有两位外地书画爱好者正在细细品赏 , 庆幸自己能在这里看到书名甚高的费新我作品 , 感到眼福不浅 。 时隔不久 , 在费老家里谈起此事时 , 费老遗憾地告诉我:“那幅字后来竟莫名其妙不翼而飞 , 前些天‘朵云轩’派人来打招呼 , 表示歉意 。 ”明明是挂在橱窗里的 , 别人的作品均完好无损 , 怎么会唯独少掉费老这一幅 。 我猜测窃者是个“书法迷” , 可能是内贼 , 喜欢上费老的作品而采取不光彩的手段 。 可惜那时候法治意识淡薄 , 没有报案侦查 。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 , “中日现代书法二十人展”在上海等地展出后 , 移师大阪、东京 。 费新我是作为中方二十人之一参加作品交流展出的 。 日本著名篆刻家梅舒适寄给费新我展出照 , 照片上能看到费新我作品上方右侧标了“特别作品”的指示牌 , 下端有一株红花放在小几上 。 费老问我是什么意思 。 我解释道:据我所知 , 日本出版的一种图案设计杂志开头几页常刊以精彩的图案设计作为彩页 , 并示以金赏、银赏、铜赏、市长赏、知事赏等一类桂冠 , 表明品位、格致高 , 列为优秀之作 , 书法展览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 由此可见 , 新我先生的书法在日本书法界是颇得同道赞赏和推崇的 。
七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 , 苏州“艺石斋”里面除了有坐堂的篆刻名师为人治印外 , 其墙上常挂一些名家的书画 , 供人欣赏并出售 。 一个星期天下午 , 我曾工作过的丝绸研究所里一位年长的设计师造访“艺石斋” , 偶遇一位上海来的青年 , 两人在一幅费新我书法作品面前交谈起来 。 上海青年欲拜费老为师 , 而不知其居处 。
这位设计师因我而认识费老府上 , 两人竟直奔费家 。 这让费老十分为难 。 在那个“破四旧”年代 , 费家书房被封的状态下 , 怎能拜师学艺?这在文革期间还未有先例 。 新我先生表示要请示单位领导批准 。 隔了一段时间 , 费老竟专程来单位找到我们 , 请转告该青年 , 省国画院领导(当时属造反派掌权)答复目前不能收徒 。 可见费新我先生处事十分谨慎和负责 。 真是拜师有心 , 收徒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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