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教育|在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拉扯中迷失方向，北大附中教改亲历者揭露背后故事( 三 ) |改革|创新|非虚构|素质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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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令我遗憾或困惑的是从始至终我也没有找到舒适的语气，这一度让我觉得对文字缺乏把握，信心尽失。我是一个写小说的人，一句话写不好就很难写下一句，我总是期待每句话都具备连绵的吸引力，因为小说是给人制造幻觉的，一个地方漏气了，人就会从编织的世界里掉落。而非虚构大概并不需要幻觉，它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事实，更多本就在那里却被人们忽略的东西。在我认为非虚构比小说难写而抱怨的时候，编辑部的年轻采访人员会说，欸？不会吧，至少素材全部在那里，就不需要再去想了。令我感到困难的却正是这一点，因为素材已经在那里，才不可以因为难写或私念而故意绕过它们，也不可以因为需要戏剧性而故意设计它们，所以我常常感到：这是一定要写的，而我真的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杜拉斯在《写作》中说：“当一本书结束时——我是指写完一本书时——你阅读时再不能说这书是你写的，不能说书里写了些什么，也不能说你怀着何种绝望或何种幸福感，是一次新发现还是你整个人的失败。因为，毕竟，在一本书里是看不见这些的，文字在某种程度上是均匀一致的，变得规规矩矩。书一旦完成并散发以后，它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了。它回归到初生时懵懂的纯洁之中。 ”这也是我此时此刻的感受，对着一篇已经发表的稿件，我其实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都在里面了，也并不是。而我尽力了。尽管写作之前我就知道它大概会是什么样子，而在写作结束的时候，我还是发现了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事。在发表以后的近一个月，我的记忆都被塑形成文中的样子，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感到许多人和事都像坐上了遥远的船，消失在了遥远的迷雾之中。完成这份手记也是同样的感觉，此刻，写作过程也仿佛在一片茫茫中远去了，就像镜中之镜中之镜中之镜……这样循环下去。有的写作就是这样，是用来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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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次写作，我获得了直视自己的经验，这对我的小说写作也有帮助。无论定稿如何，在某种程度上，一稿是对自己最有意义的版本，是一个梳理与和解的过程，只有在这个基础上你才肯放弃掉一些只对自己有意义的事，坠入真正的写作阶段。你会经历漫长的重写、重写、重写，但是没关系，写作者在写作未完成时都是这样被自己囚禁的。如果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我想是这样：动笔之前，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如果说有什么是一个作者必须知道的，那么，是知道它值得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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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人 | 杨瑞春主编 | 赵涵漠责编 | 刘欢运营 | 葛城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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