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伍尔夫|父亲在世时,从不相信她能成为伟大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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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雪莱、艾米莉·勃朗特、乔治·艾略特、奥利芙·施赖纳、弗吉尼亚·伍尔夫 , 她们如何克服女性道路上的阻碍而成为作家?传记大师林德尔·戈登用详实的材料 , 为我们打开了这条她们从默默无闻到将自己书写进历史的通道 。
在书中 , 她们生命肌理之中的沉默、黑暗、孤独、危机和困境缓缓铺开 。 正是这些让她们随时可能坠入无边深渊的时刻 , 带给了她们无限的潜能和无穷的创作能量 。
破局者是狭隘的反义词, 而创作是忧郁最好的解药 。
文 / 林德尔·戈登
探索者:弗吉尼亚·伍尔夫
她一路沿着湮没无名的前辈之路 , 踏着她们生涯记载之中的空白走来 。 1882年1月24日是她的生日 。 她生于乔治·艾略特去世后的一年 , 活在二十世纪的上半叶:她一边名列十九世纪的女性中间 , 另一边又身处有机会受到更好教育的年轻女性之中 。 这样的处境让我想听到她的声音 , 因为她的写作捕捉到了那些历经嬗变的女性前辈的经历 , 并以此发问:女性真正的本质是什么?……
英国政府在1928年通过了《平等选举法案》 , 所有年满二十一岁的公民自此拥有了平等的投票权 。 她来到剑桥的格顿和纽纳姆两个女子学院 , 与新获或即将获得投票权的学生们交谈 。 在她看来 , 她们是一类顽强的物种:她们 在勉强像样的餐厅里凑合吞下梅干和蛋奶酱 , 在剑桥的男子学院里流淌了几百年的陈酿和香喷喷的肉酱与她们无缘 。
她对剑桥熟悉得很;家族中的所有男性都上过剑桥 , 堂姐凯瑟琳·斯蒂芬还曾在1911至1920年担任纽纳姆学院的院长 , 这不过是八年前的事 。 凯瑟琳的父亲是詹姆斯·菲兹詹姆斯·斯蒂芬 , 一名严厉的“绞刑法官” 。 在弗吉尼亚的描述里 , 这位大她一辈的堂姐是个猜不透的人 , “奇怪地不带一点口音” , 帽子总是拉下来遮住眼睛 。 她的鞋看上去像个木雕;好似密闭的龟壳 , 简直不能想象里面的脚 。
凯瑟琳 · 斯蒂芬终身未婚 。 当时对未婚女儿的期许是让她待在家里为家人服务 , 但她不主张女权的父亲却被她说服 , 允许她出门工作 。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中期 , 三十岁的凯瑟琳成了纽纳姆学院的副院长阿斯娜·克劳的秘书 , 而这位古典学家克劳则是第一任院长安·杰迈玛·克劳的侄女 。 1888年 , 纽纳姆学院建成了一座图书馆 , 凯瑟琳 · 斯蒂芬成了图书馆员 。
1923年 , 凯瑟琳去世前一年 , 弗吉尼亚拜访了这位住在南肯星顿的堂姐 。 斯蒂芬小姐坐在那里 , 就好像“她是没有关节、不会活动的一整块” 。 她对弗吉尼亚说 , 临死的时候 , 会交待清洁女仆烧毁她自二十一岁开始记录的、一整排码得齐齐的日记 。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 , 带着一种“沉静的睿智” 。
这种决意消灭自我的做法让同是日记作家的弗吉尼亚印象深刻 。 然而回顾往事时 , 她想起其实还有另一层强加于堂姐的外部力量迫使她隐形 。 凯瑟琳的叔叔、剑桥教授莱斯利·斯蒂芬曾在她来伦敦赴午宴时冷落她 。 而他的女儿弗吉尼亚并没有忘记在肯星顿家里的饭桌上发生的事 。 斯蒂芬兄弟都是剑桥大学的资深教授 , 而剑桥大学在那时及之后的几十年里(直到伍尔夫去世后)都一直拒绝为女性颁发学位 , 尽管学校的确容忍她们在单独辟出的学院里受些高等教育 。
在这些女性不受重视的日子里 , 莱斯利·斯蒂芬在家里教育弗吉尼亚 。 能与这位造诣极深的读者、作家与编辑每天早上绕肯星顿花园的圆湖散步 , 边走边探讨所读的书籍 , 这对她有极大的益处 。 然而 , 他只把儿子们送去剑桥读书 , 弗吉尼亚只能尽其所能在家里自学古希腊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