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铁郎#人物|黄永玉:我是比较喜欢上海的( 三 )


戴铁郎#人物|黄永玉:我是比较喜欢上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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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茶还没有倒上,故事来了,这回的故事有些“出人意表”,他说红房子是巴金四川老家的一个老管家开的,当年,巴先生请他们吃西餐时,红房子老板是如何毕恭毕敬地接待他们。
咦,这个故事,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巴金的家人也没有听过。黄先生是认真,还写到他的书中呢,在《走读1》第240页。那么,就是待考了?可是不必考了,一面吃着饭,一面听黄先生讲故事,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学习。他讲的故事,大家都爱听。
03. 念旧也是一个人的品德
对着黄浦江,听他讲张正宇、陆志庠,感叹章西厓的命运。
讲唐弢、臧克家、李桦和更多帮助他的前辈,话语中充满了感恩以及对一代知识分子命运的感慨。
戴铁郎#人物|黄永玉:我是比较喜欢上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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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当年吃不上饭,靠近中午了与小伙伴商量怎么办,去找某电影明星解决午饭吧。去了,明星还睡眼惺忪呢,在被窝里早已识破他们的诡计,亲切地对他们说:钱在抽屉里,你们自己拿着去吃饭吧,我再睡一会儿。
讲戴英浪先生的革命生涯,听来感觉比电视剧还精彩。问我认不认识他的儿子戴铁郎,我连忙摇头。可是提到这位是《黑猫警长》的创意和导演,哎呀,仿佛太熟了。
他说好久没有见到戴铁郎了,当年在台湾,他们是一起泡咖啡馆听音乐的伙伴。又是戴英浪先生通知他台湾警备司令要派人抓他,安排他离开了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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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8日,黄永玉与戴铁郎老友重逢
黄永玉手里拿的是他为戴铁郎画的像
(周立民摄于上海)
我通过报社的朋友帮忙联系到戴铁郎先生。一个冬天,两位老朋友在上海见面了。我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讲了一个下午的话。记住了最有趣的对话是,戴先生说这些年是狗陪着他,接着他神秘地对黄先生说:你知道,我有几条狗?黄先生认真地等着他回答,戴先生得意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大声说:三只!黄先生笑呵呵地回答:我有三十只。
有一段时间,见到黄先生,他就关切地问起唐大郎的书,听说有人编好了没有出版社肯出。我告诉他,张伟、祝淳翔二位已经搜集、整理唐大郎文字有年了,老先生记在心上,主动找了相关的人为出书助力,后来给文集题了书名写了序言。他一再急切地催问:书什么时候出来呢?为此事,我特意跑到西郊拜见张伟老师,中心思想就是:快点,再快点。
我们得理解老人家这种心理。念旧,也是一个人的品德。
04. 木刻少年的初心之地
我给黄先生寄过一本薄薄的《李桦日记一九四四》。他总是说:到哪里找李桦这么好的人啊,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当年在上海,李桦在狄思威路的家,是他们的艺术沙龙,也是经常打牙祭的地方。后来,黄永玉和章西厓搬进来了。一群画家、作家成了这里的常客,这里也留下黄永玉的汗水和木刻梦。
这个地方,黄永玉描述:“进大弄堂右手第二家就是,楼下小花园,种着满墙肉色十里香,前后两房……”(《走读1》第209页)其实很小:“一间三公尺乘四公尺的房间,一个门,一个窗户,外带一块两张双人床尺寸的洋灰地‘花园’。”(《余所亚这次真的死了》,《比我老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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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作品:鲁迅先生和青年木刻工作者(1954年)
黄先生清楚地记得这里是904弄5号,可是在上海1947年的老地图上,我查不到904弄,根据黄先生的描述这里“对面一片荒凉广场”,我感觉应当在浙兴里或它附近,地图上它的旁边就是大片的“农场”和“空地”。今天,穿过溧阳路,到四平路,这里是一片大工地,巴金先生曾住过的麦加里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