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庆祥|杨庆祥:一个用手机备忘录写诗的人( 三 )


他直言自己不是一个以诗歌写作为职业的人 , 是一个手机备忘录诗人 , 诗歌和生活是同一的 , 不是为了发表而写作 。 “我的存在 , 每天都需要诗 , 或者每一段时间都需要诗 , 而且也不追求数量 , 有时候写得很快 , 有时候写得很慢 , 跟自己的生命密切相关 。 生命感是我非常看重的东西 , 必须跟我的生命保持一种关系 。 如果我到45岁不再写诗 , 可能是我找到了另外一个跟我生命互动的形式 , 那我就去做那件事情 。 ”
杨庆祥|杨庆祥:一个用手机备忘录写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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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择哭泣和爱你》
我们为什么还需要诗歌?
保护人性中那份伟大的脆弱
对木叶而言 , 写诗受雇于一种伟大的未知 , 这种未知可能是过去 , 可能是此时此刻 , 也可能是未来;可能是零 , 可能是负数 , 可能是7次方 , 也可能是无穷大 。 “好的诗歌 , 好的语言 , 好的表述 , 受雇于伟大的未知 , 把那些残缺但热爱的事情呈现出来 , 为它们赋形、赋能 。 ”
黄平认为 , 在今天 , 诗在某种程度上依然承担了美学意义上的“解放” , 让人们得以从现实中唤醒 , 和真实的自己相遇 。 “诗在我心中是最高级的文体 。 在一个内卷的时代 , 诗依然在 , 也没有因为网络时代的到来变得更加边缘 。 诗的写作依然大有可为 。 ”
“为什么我们说今天的文学这么边缘?其实不是文学边缘 , 是人边缘 , 是人越来越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抽身而去 , 迁徙到虚拟世界 , 其实也是人抛弃自己的过程 。 ”诗人戴维娜也来参加了这场活动 , 她说 , 如果人性边缘 , 诗歌必然边缘 。 反过来说 , 诗歌的意义就是保护人性中那份伟大的脆弱 ,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教我们强大 , 但诗歌在教我们脆弱 。 ”
杨庆祥深以为然 。 “这种脆弱不仅仅是人性的脆弱 , 还是语言本身的敏感性 。 我们总是强调人是动物 , 但在我看来人应该是植物 。 今天这个社会的价值观让我们变得强大 , 变得成功 , 但是在中国古典哲学里 , 太强硬的东西是很容易折断的 , 怎么不被折断?那就是我们变得柔韧 , 变得脆弱 , 变得有弹性 。 诗歌也是 , 诗歌和僵硬语言的区别就在于诗歌有一个弹性的空间 , 每一首好诗都是一株特别漂亮的植物 , 而且具有真正的力量 。 ”
他还特别提到 , 就在新书分享会前一天 , 他参加了戴维娜组织的一场诗歌马拉松活动 , 现场有一些普通读者上来朗读诗歌 , 这些声音在他看来犹如天籁 。
“没有专业 , 没有播音腔 , 但那是真实的生命肉体发出的声音 , 是最真实的声音 。 好的诗歌也是这样一种声音的传递 , 能够直接抵达你的心灵 。 当你听到这个声音 , 这个世界就不等于零 , 这个零里边就长出很多花朵 。 万象皆空 , 但是万象都是花朵 。 ”杨庆祥说 。
【附】杨庆祥诗作
世界等于零
对微微颤抖的尘埃说:我来过
对尘埃上颤抖的光影说:我来过
对光影里那稀薄的看不见的气息说:我来过
每一件衣服都穿过你 , 来自中原的女郎
你坐在门外等一个黑色的梦把你做完
你手握石榴提醒我戴假发的人来自故乡
与此同时
对比深井还深的眼睛说:我走了
【杨庆祥|杨庆祥:一个用手机备忘录写诗的人】对眼睛里比细雪还细的寒冷说:我走了
对比寒冷的晶体更多一分的冰棱说:我走了
每一句话说出你 , 舌头卷起告别的秘密
你采一朵星辰的小花插在过去的门前
愿我们墓葬之日犹如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