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保罗·鲁本斯|读虎图记|西方美术中的老虎,文化中的“他者”( 三 )


彼得·保罗·鲁本斯|读虎图记|西方美术中的老虎,文化中的“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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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仁·德拉克洛瓦《猎虎》 , 约1854年
浪漫派雕塑家安东尼·路易·巴里(Antoine Louis Barye)以其对动物形象的生动塑造而闻名 。 他不但能得心应手地处理动物形象的解剖结构 , 准确表达出动物王国中生与死的较量 , 而且他的动物造型毫无隔阂地与浪漫主义追求强烈动势与塑造紧张感的精神相吻合 。 我们不妨来看一下他的成名作铜雕《吞食恒河鳄鱼的老虎》 。 这是在荒野里发生的一场殊死较量 。 为了激发观者的浪漫主义想象 , 巴里不但选择了奇异的动物 , 并且把故事的发生地设置在异国的背景中 , 比如印度的恒河 。 老虎和鳄鱼的厮杀不免也让我们想起了鲁本斯笔下同样的组合间的碰撞 。 在这里 , 19世纪的感性主义使人类的压抑兽性得以宣泄 , 因此这种对野兽的浪漫主义描绘得到了人们的热烈欢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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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路易·巴里铜雕《吞食恒河鳄鱼的老虎》
东方主义的热潮在法国第二帝国时期依旧声势不减 。 如果说德拉克洛瓦和巴里崇尚的是老虎为感官带来的暴力冲击 , 那么让·莱昂·杰罗姆(Jean-Léon Gér?me)则偏爱的是异国情调中的抒情诗意 。 杰罗姆早期的作品热衷于描绘古代日常生活并让他在巴黎沙龙上大获成功 , 随后他又把这种热情移入到了对北非和近东地区日常生活风貌的描绘中 。
1853年杰罗姆前往土耳其旅行 。 1856年 , 杰罗姆首次访问埃及 。 他的行程遵循着经典的近东旅行路线 , 沿着尼罗河到开罗 , 穿过法尤姆 , 到达阿布-辛拜勒 。 之后再回到开罗 , 穿过西奈半岛 , 途经亚喀巴和耶路撒冷 , 最后抵达大马士革 。 杰罗姆在沿途所见的阿拉伯宗教活动、风俗场景和北非风景等预示着画家东方主义绘画的开始 。 而作为异域文化象征的老虎也以更加多维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 , 西方世界有机会以老虎为媒介对非基督教世界的世间百态、生活习惯以及审美喜好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观察与了解 。 正如爱德华·萨伊德(Edward Said)在卓著《东方主义》中所述:“东方几乎是被欧洲人凭空创造出来的地方 , 自古以来就代表着罗曼司、异国情调、美丽的风景、难忘的回忆、非凡的经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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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开罗的皮毛商人》1869年
比如杰罗姆完成于1869年的《开罗的皮毛商人》就是对埃及市井生活的捕捉 , 表现的是开罗街头一个贩卖虎皮的商人 。 虽然庞大的虎皮遮住了他的身体 , 但是他的肤色以及包裹着的头巾告诉了观众自己的阿拉伯人身份 , 显示出画家对高超的人物形象塑造能力 。 他正向来往的路人尽情地展示着这张虎皮的上好质量 , 期望能找到合适的买家 。
1885年 , 杰罗姆绘制了被现代学者誉为画家“在这一时期创作的最好的画作之一”的《帕夏的痛苦》 。 这幅作品的灵感来自于维克多·雨果《东方集》中同名诗歌的尾句——
“不 , 不 , 绝不是由于那些无数忧伤的面容 ,
血迹斑斑 , 泪痕点点 , 闪现在黑暗中 ,
将惭愧与悔恨留在他的心灵深处 。
那么 , 这个为战争所驱使的帕夏惘然若失 , 心痛欲绝 ,
哭得像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死了一只努比亚老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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