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博物院#一抹器物之红,承载了多少红红火火的好兆头( 三 )


红釉的烧造从红色不均不纯的钧窑,到纯正的郎窑红,又到有意为之的不规则豇豆红,历经数朝工匠的努力尝试。流传至今的红釉件件精美,釉色下涌动着热烈的生命力。它或许不似青花瓷一般是世界眼中的中国符号,但百余年来各色红釉经久不衰,历久弥新。这一抹红,始终是历代君主挥之不去的心头好。
故宫博物院#一抹器物之红,承载了多少红红火火的好兆头
文章插图

故宫博物院藏郎窑红釉观音瓶
剔红漆器:漆器中的一骑绝尘
瓷器发展成为国民用具之前,漆器在百姓生活和宫廷军队中的使用率很高,随着耐用且便宜的陶瓷问世,漆器方才因其制作周期长、易损耗的不足之处而被边缘化,逐渐成为贵族阶层使用的器物。其中,雕漆技艺是漆器制作中的重要手法,其实颜色远不止红色一种,还包括了剔黄、剔绿、剔黑、剔犀、剔彩等,现在我们能见到的传世品以剔红最多。古代漆器早期多见于汉墓出土,以黑红两色为主,五代时漆器制作中心南移至江浙地区,宋元时期民间作坊兴盛,更是在明代辈出名家,如张成、杨茂等人。到了清朝,漆器深受乾隆皇帝喜爱,剔红漆器更是一骑绝尘,尽显风光。此时的剔红漆器造型多变,不再拘泥于桌器盛皿,雕刻技法也更加细腻纤细,整体审美风格趋于繁琐华丽。
故宫博物院#一抹器物之红,承载了多少红红火火的好兆头
文章插图

故宫博物院藏“张成造”剔红栀子花纹圆盘
【 故宫博物院#一抹器物之红,承载了多少红红火火的好兆头】朱红的漆器因色彩艳丽而备受官家百姓所喜,《日下旧闻考》卷五十中描述了明代北京城隍庙附近的集市场面:“原城隍庙开市在贯城以西,每月亦三日。陈设甚夥,人生日用所需,精粗毕备,羁旅之客,但持阿堵入市,顷刻富有完美……其他剔红填漆旧物,自内廷阑出者,尤为精好”。有趣之处在于,或许是因漆器工艺难得,受众面多为贵族阶层,且统治者未将剔红漆器与节庆礼制相捆绑,所以元明两代的漆器制作甚少着意逢迎祥瑞祈盼之意。加之民间匠人颇受文人思想熏陶,其时剔红漆器多见山水人物画。《明太宗实录》卷二十四中记载了永乐元年颁赐日时给众王妃的礼物列表,其中有雕漆盒、盘、果碟等。装饰纹饰以人物故事为主,辅以诸多花草纹饰。花卉图案也是明代漆器的重点装饰,通常中心刻大朵花卉,四周枝繁叶茂,或以小朵花蕾缠绕,呈众星捧月之感。清宫旧藏的明代永乐年间剔红莲托八吉祥纹圆盒便是经典纹饰的代表,以莲花和八宝相衬,布局方式亦符合范式标准。盖面中心雕刻盛开的莲花一朵,周围以佛教八宝纹饰相绕,依次为轮、螺、伞、盖、花、罐、鱼、肠,每件宝物下面均以莲花承托,习称莲托八宝,寓意“八宝生辉”。盒上下壁雕缠枝莲花共24朵。外底髹赭色漆,近足处针划“大明永乐年制”行书款。莲花、八宝在明清两代广泛应用于各种工艺品及建筑物的装饰纹样,尤以瓷器为多,体现出宗教思想与美术工艺的融合。
乾隆皇帝偏爱漆器,常由清朝造办处绘制纹样,交给苏州织造制作,一件红雕漆五蝠捧寿鼻烟壶便是如此。此时工匠雕刻花纹水平高超,比之前朝更为精细纤巧,刀法迅捷锐利,但若供内廷所需,自由创作的机会则相应变少。宫廷器物的纹样多取洪福长寿、如意吉祥之意,具有鲜明统一的宫廷审美风格。同时,雕漆的使用范围从文房桌案之物扩展到家具摆设,如乾隆年间的剔红福寿纹炕几,侧沿及腿浮雕蝙蝠,两侧腿间有开光洞,开光下沿饰上翻的如意云头纹。在此阶段,吉祥纹样与朱红色彩相得益彰,更显天家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