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虎形饰牌的时空分野

〔内容提要〕以虎造型制作的金属饰牌是春秋战国时期诸北方考古学文化集团区别于中原农耕文化集团的重要标志之一 。 长期以来动物题材的金属装饰风格或因素一直备受研究者的关注 , 近年来 , 随着发现的增多和研究的深入 , 整体造型呈虎全身形态的金属饰牌在时空分布中的变化与规律也越来越清晰 。 通过各类虎形饰牌的形态特征在不同时空下的分布 , 可以了解不同考古学文化系统在虎形饰牌应用中的差异以及器用习俗 。
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北方地区的考古学文化集团比较流行以虎为题材的装饰习俗 , 而取虎造型制作的金属饰牌更成为当时诸北方考古学文化集团区别于中原农耕文化集团的重要标志之一 。 虎形饰牌的发现与研究长期受到研究者的关注 , 并成为中国北方游牧文化集团的标志之一 。 近年来 , 随着发现的增多和研究的深入 , 虎形金属饰牌在时空分布中的变化与规律也逐渐清晰起来 , 为研究者进一步了解其所反映的历史真实创造了条件 。

春秋战国时期 , 中国北方地区诸考古学文化集团所表现出来的畜牧生业特征愈发突出 , 与其南的中原农耕文化集团的差别也益发明显 , 其中以动物形象或纹样制作的金属饰牌更成为北方文化集团区别于中原农耕文化的重要特征 , 而虎形饰牌的表现则更为突出 。 生业中畜牧比例的增大 , 使人类与虎等肉食性动物接触或对立的几率无疑也会大幅度地增加 。 一方面人类畜养的家畜本身也是老虎等猛兽的食物源 , 另一方面 , 畜牧生业限于土地载荷有限而存在着对活动空间的更大需求 , 这些因素的存在对于春秋战国时期北方诸考古学文化集团更多地应用虎题材装饰的认知 , 是具有合理性或逻辑关系的 。
春秋战国考古学中所谓的中国北方地区 , 实际上是以当时中原诸国分布的北端为南界所限定的地域 , 随着中原势力北向分布的消长 , 区域的界限也处于变化之中 , 所以 , 并非是一个十分稳定的范围 , 但大体可以战国以及秦汉长城等为南界 , 动态框定该区域的理论范围 。
在上述条件限定的时空范围中 , 虎形金属饰牌的状况按照由东及西的大致顺序 , 主要有以下一些发现 。
燕山腹地军都山地区的玉皇庙墓地是虎形饰牌发现最为集中的遗存 , 根据发掘报告的统计 , 该墓地共出土有27件表现整体虎形的金属饰牌 , 其中1件为金质 , 其余均为青铜制作(图一 , 1、9) 。 发掘者根据四肢的样态将其分作卧伏和行走两式 , 当然实际也存在部分介于两者之间或模棱两可的状态 , 但无论何种形式 , 虎的爪部不表现爪的分趾 , 是该墓地虎形金属饰牌的共同特征 。 在部分虎形饰牌上本应是表现爪纹的部位出现的是圆孔或圆窝 , 类似的现象也见于虎的眼睛、尾端及关节等部位 , 按照保存较好的金质虎形饰牌看 , 圆孔或圆窝是用以镶嵌宝石的 , 但也有部分比较简陋的青铜虎形饰牌之上的孔、窝可能已仅具象征意义 , 而并无或无法容纳实质的宝石嵌入 。 玉皇庙墓地虎形饰牌的尺寸基本接近 , 通长大体在4~5厘米之间 , 根据头向区分为左右不同的方向 , 器身的背面有竖向的纽用以穿系 。 就出土位置来看 , 玉皇庙墓地的金属虎形饰牌均出于死者的颈下或胸部 , 因此 , 应当是作为项饰使用 。 就出土的现象而言 , 除个别为两件组合应用外 , 基本为单件使用 , 而两件成对应用的情形也可以分为左右并列和上下相叠等不同方式 。 应用虎形饰牌的墓主能够辨明性别者均为男性 , 偶见儿童拥有者 。 出现虎形饰牌墓葬的等级并没有体现特别的限定 , 而时间基本也存续于整个墓地的年代 。 同属于军都山区域的葫芦沟墓地也发现有数件虎形饰牌 , 其中M46:4作行走状 , 虎尾和后肢相连 , 全身多处圆窝 , 背面有竖纽 , 通长4.5厘米(图一 , 8) 。 M185:7被发掘报告视作马的形象 , 呈匍匐状 , 全身有6处圆窝 , 背面有竖纽 , 通长9厘米(图一 ,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