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人类生活需要诗

诗是生命的旋律和梦想的翅膀 , 诗是心灵的吟唱和情感的弦歌 , 缺乏诗意氤氲的生活是枯燥沉闷的 , 没有诗情律动的社会是了无生机的 。 当今时代最大的缺失就是诗趣 , 当下生活最大的缺憾就是诗韵 。 笔者所说的诗趣诗韵 , 既涵纳诗人写就和创作的文字诗篇 , 也包括普通人内心萌动的无形诗意 。
诗意不仅能够温润心灵、点绘人生 , 而且能陶冶情操、启迪心智 。 但是 , 当代人过于急功近利 , 显得太精明太世俗了 , 精明到几乎将每个想法都利用电脑加以演绎和推算 , 世俗到几乎将每份情感都拿到利益天平上进行称量 , 但岂不知某些情感原本就是人的本能反应 , 如同鲜花在田野绽放、清水在江河流淌、白云在蓝天舒卷 , 现在却异变为需要估算和预设的成本与投资 , 如此下去 , 社会就会逐渐流失诗意生长的人文养分 , 生活也会不断失去灵魂栖息的文化土壤——于是这个世界将日益走向猥琐、浮泛、躁动、粗粝、迷惘、无情 。 从这个意义上讲 , 精明和算计是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的 , 正如金钱和财富无法让所有人都开心快乐一样 。
人世间存在着诸多令人感慨唏嘘之事 , 最严重的大概就属于对诗意的拒斥和轻蔑 , 对美感的鄙薄和厌弃 。 诗为何物?从广义的文化角度来考量 , 诗并非仅仅指向文学形式和艺术形态 , 而应是一切人类活动的底色与灵魂 , 是人们优雅言谈和文明举止的标志 。 诗是人们的一种内在精神气质 , 不是一种外在表现形式——那些分行排列的语言文字 , 有的可能是诗 , 有的则可能与诗相去甚远 。 郭沫若在《〈雪莱的诗〉小引》一文中写道 , “是诗的无论写成文言白话、韵体散体 , 它根本是诗” , 意在表明凡是赋予文学艺术以生命的内曜 , 能引发人们心灵震撼与思想共鸣的文字 , 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诗歌;艾青在《诗论》一书中主张“凡是能够促使人类向上发展的 , 都是美的 , 都是善的 , 也都是诗的” , 旨在表达那些给予人的生活以意义和价值 , 能够激发人们奋拔进取的歌吟 , 才是科学境遇的诗歌;鲁迅先生在《摩罗诗力说》一文中强调“凡人之心 , 无不有诗” , 其意是指那种植根于人性深处 , 激荡于人心腹地 , 彰显人类生命本质的颂唱 , 才是深邃幽杳的诗歌 。 作为一种亘古长青的文学样式 , 诗歌与职业无关 , 和年龄无涉 , 诗应该是每个人一生中永远鼓荡与飞扬的精神旗幡 。
日常生活的正面总是健康美好的 , 但其侧面充斥着粗俗和喧嚣 , 背面则密布着污浊与尘垢——这就是生活本来的面相和状态 。 这个时候 , 我们需要诗的引领 。 诗的甘泉润泽世道人心 , 滋养着人的精神世界 , 使个体生命变得从容和优雅 。 相对于世俗社会而言 , 诗神是圣洁而温婉的 , 一旦命运将人们抛进阴森黯淡的沟壑中 , 也许只有诗才能引导人们走出狭小阴沉的天地 , 引领人们步入骄子阵营和强者行列——诗 , 坚定地挺立在时代前沿、矗立在生活高地 , 观测和记录着社会的风霜雨雪 , 审视和铭刻着时代的阴晴圆缺;诗 , 坚毅地守护和捍卫着人类良知和社会正义 , 当其他社会行为都偃旗息鼓之时 , 诗可能就是正义与良知堡垒里的最后一名士兵 。 的确 , 正是诗使世界变得更加人性化、更富人情味 , 正是诗使人成为更加健全更加自由的人!换言之 , 只有诗意激扬、诗绪饱满的民族 , 才更富有创造力和创新精神 。
在这个科技至上论几乎淹没一切的时代 , 揶揄和嘲弄诗歌渐成一种时尚 , 笔者无意为目前诗坛的表现进行辩护——更何况那种游离生活主脉、无病故作呻吟的文字游戏的确让人失望——但这只能说明好诗的匮乏和真诗的稀缺 , 只能说明诗的源头频遭污染和诗的河道被淤积和壅塞 , 却不能成为人们拒绝诗的感召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