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劲,常用来形容树木苍老挺拔。也可以形容山水画的独特气质,笔墨老练、用笔刚劲。唯美,大家都懂什么意思。看似两个不搭的词,在蓝瑛的画中得以统一,成为他的标志性风格。这幅《溪山泉音》是蓝瑛的作品,画中奇石古树,看上去好似人间仙境。几个老叟坐在水边,静静听着川流不息的水声。
为什么要听水声,因为可以感悟到静谧中的美好。很多时候,人们需要让自己静下来。蓝瑛画《溪山泉音》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欣赏者静下来。他选择了一个很奇妙的切入点,华美的视觉效果与沉静幽深的空间形成反差,最终产生强烈的代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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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瑛生活在明代末年,他的创作理念和董其昌相去甚远。他是一介布衣,导致他在画坛上人微言轻。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把他归入到民间画师的行列。这样的划分方法,实在有失公允。就凭他临仿宋元技法出神入化的笔墨功夫,就知道他足矣迈入名家的行列。
如果没有董其昌贬低职业画家的艺术成就,那么蓝瑛起码可以成为江浙一带的画坛领袖。他喜欢用斧劈皴勾画山石,看上去十分漂亮。有人觉得他的画法和明初的戴进有几分相似,就把他归入浙派画家的行列。不过,这样一来,又成了文人画家不认可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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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都懂得,多种风格并存,艺术创作才能繁荣发展。可是古人不这么认为,古代画家更喜欢追随有影响力的画家。故此,像蓝瑛这样兼顾苍劲和唯美的画家,反而成为“异类”。
很难想象,董其昌强调古人用笔,蓝瑛也强调“笔笔入古”,画坛对他们二人的评价却截然不同。蓝瑛吃亏在,他太重视画面的视觉效果,他喜欢画美轮美奂的山水画。哪怕有人说他滥用装饰性技法,他也懒得辩驳。《溪山泉音》呈现的秀润之美,让人真的相信山水中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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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觉得,蓝瑛不应该画得这么通俗。他应该努力提升作品的境界,他明明有精妙的笔法,却少了文人雅趣。蓝瑛和那些文人画家的创作目的不同,进而导致审美取向不同。以董其昌为代表的明末画家,他们的作品未必是画给普通人看的。蓝瑛的作品,偏偏要画给普通人看。
创作目的不同,作品风格当然不同。非要说谁的作品更好一些,也就成了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如果站在欣赏者的角度看,《溪山泉音》的受众会更广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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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瑛生长在民间,他知道普通人对绘画的审美需求。他用高超的技法为普通人服务,这一点很像20世纪中后期的很多名家。故此,现代人重新认识了蓝瑛,认识了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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