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田桑：惊诧（外五首）｜中原作家乌鸦|因为|灰烬|梧桐|顺民|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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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田桑
来源：郑州市作家协会（微信公众号）
今日作家PROFILE
田桑， 1966年出生，郑州大学中文系毕业，诗人，资深媒体人。著有诗集《藏身于木箱的火》。
惊诧转过夏天的街角，发现
一个低头坐在花坛旁的少年——
迷乱的头发，忧郁的双肩。
似曾相识，可一时又想不起
在哪儿见过。我走过去
拍拍他的肩膀，想和他聊一聊。
“孩子，你是不是一个梦……”
“不，我是三十年前的你。 ”
他慢慢抬起头，让我惊诧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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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灰烬那漆黑的火焰——
少女蓬勃、飘逸的秀发
不，我现在想说的是
你双鬓上静静闪耀的雪和霜
——那白色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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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与迦太基细雨是无罪的，在迦太基。
庭院中的大理石可以一年不说话。
但一年当中总有一个黄昏
你会默然站起来，走下石阶。
你会打断细雨的忏悔，将落日的灰烬
涂抹在幽暗、寂静的门楣上，宛如金属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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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十四行乌鸦飞起来，正好挡住了视线
眼前窗户一阵漆黑
仿佛窗前的梧桐长得过快
【因为|田桑：惊诧（外五首）｜中原作家】忽然招来一片乌云和阴郁的凉风
吹灭了室内的电灯。但你
并不惊慌，因为你心里是亮堂的
整个房间都是亮堂的，仿佛
乌鸦的叫声一点都没浪费
都被用作燃料，维持照明。
而你胸中的发动机工作正常几乎
不受丝毫影响——整个下午宁静、安稳
在一部关于乌鸦的书中，你惊讶于
它们的机敏和大胆：不时地脱离文字
穿过茂密的梧桐，带你飞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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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传说你在梁柱上
画了一条龙，眼睛是瞎的
传说你不仅画皮，还会
剥皮抽筋，让白骨精现回原形
传说你一笔下去，白骨就变成了
一场大雪，覆盖长城内外
传说你在雪中饮酒，饮着饮着
怒火冲天，烧掉了山神庙
传说你提着妖怪的首级上了山
落草为寇，从此八十万禁军一片漆黑
传说你骑着狮子，善于游击战
善于七十二变大闹天宫
传说你鬼魂附体，如有神助
在一个雨夜放声大哭，因为没一个人
说你是顺民，只不过后来
连做顺民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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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夜空中一群酒鬼在不停吵吵
听不清他们吵的啥
但显然一个个都很兴奋
似乎久别重逢，或远行饯别
不停说笑、碰杯、划拳
唾沫星子与酒沫星子乱飞
满天一闪一闪
有时还会有一声断喝或长啸
抑或放声恸哭，于是有人叹息
有人沉默，有人起身离去
一时间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