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行成” , 佛经中出于《大般涅槃经》 , 与弹碁、六博、拍毱、掷石、投壶等并称 , 注言“塞戏” , 一切受戒者皆不可观做 。 而《梵网经》则作“八道行城” , 其详不可得知 , 明藕益《梵网经合注》云:“牵道八道行城者 , 纵横各八路 , 以棋子行之 。 西域戏也 。 ”如果以下文“大子”是指棋子 , 又言“各处彷徨之后往往走到牛角里去” , 周氏似不应如此臆想发挥 , 并将棋子拟人化感情化 。 故颇疑此文之“大子”为“太子” , 正如《秉烛谈·老学庵笔记》一文中的“大保”即“太保”一样 。 如此则“八道行成”应为“八相成道”之误 。 “八相成道”是一般佛教徒都知道的释迦牟尼从降生到成道到涅槃的故事 , 所以周氏才能做熟典来使用 。 按佛示现人间 , 有八种相 , 名“八相” 。 (大乘之八相是:降兜率、入胎、住胎、出胎、出家、成道、转法轮、入灭 。 )“成道”只是八相之一 , 但为八相之主脑 , 故特言“八相成道” 。 知堂此处所说 , 是指迦毗罗卫国太子悉达多(即释迦牟尼)未成道前历试诸外道 , 皆不能开悟 , 所以说他“各处彷徨之后往往走到牛角里去” 。
但这种错误 , 只能通过注释来说明 , 不宜改动原文 , (大子可以改太子) 。 周作人读的佛经很多 , “八道行成”这词很多大和尚都不知道 , 他不可能在文章中使用 , 所以完全是一时疏忽之误 。 这种一时疏忽很奇怪 , 比如《瓜豆集·家之上下四旁》中有一句“太史公曰 , 伤哉贫也 , 生无以为养 , 死无以为葬也” 。 “伤哉贫也”三句出于《檀弓》 , 是子路的话 。 周氏幼读四书 , 不可能不知道 , 谁也弄不清他怎么就误成太史公了 。
(二)周氏引文出处之误 。 《苦茶随笔》中《关于苦茶》一文: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山有栲”一条下云:“山樗生山中 , 与下田樗大略无异 , 叶似差狭耳 , 吴人以其叶为茗 。 ”
“山樗生山中”以下一段引文 , 其实并不出自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的“山有栲”条 , 也就是说 , 《陆疏》卷上虽然有“山有栲”一条 , 但此条下并无所引的文字 。 这段文字实际上出自《陆疏》的“蔽芾其樗”条 。 所以周氏如引《陆疏》 , 就应该写作“《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蔽芾其樗’一条下云” 。 那么周氏为什么在这里出错了呢?也是因为疏忽 。 周氏摘录引文时所用的版本其实是明人毛晋的《陆氏诗疏广要》 , 也可以会意地理解为毛晋为《陆疏》所做的注 。 因为《陆疏》本身只有两万字 , 一般只能收于丛书以传 , 并无单行者 , 人们所收的都是《陆疏广要》或其他校本 , 而以《广要》最为常用 。 《陆疏广要》的“蔽芾其樗”条中 , 《陆疏》正文自然有那段文字 , 但在“山有栲”一条 , 毛氏在自己所做的“注”中也引了那一段文字 。 周氏从“注”的位置找到那段文字 , 但未分辨是不是《陆疏》正文 , 顺手就把出处写成了“山有栲” 。 周氏对陆玑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情有独钟 , 几乎把此书相关的各种版本都搜集全了 , 在他最熟的地方出错 , 也只能是大意了吧 。 至于有的校订者把此处的“山有栲”改为“山有樗” , 那就更错了 , 因为《陆疏》中根本就没有“山有樗”这一条 。
(三)周氏错误地理解了所引的文章 。 周作人的古文校点水平就是在专家里也是第一流的 , 尤其是在所用标点符号仅是逗号、句号的情况下 , 断句和结句都极准确严谨 。 但也并不是不会出错 。 如《秉烛谈》第一篇《关于俞理初》一文 , 其中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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