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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新璋和台湾学生的合影
三周前 , 翻译家罗新璋仙逝 。 在许钧、余中先两位老师帮助下 , 我联络到了几位圈内人士和出版社的编辑 , 可直到稿子写成 , 还是觉得信息量不充分 , 人物形象不够丰满 。
罗新璋曾去台湾师范大学讲学三年 , 度过了一段沉浸而自在的研学时光 。 我致电台师大翻译所 , 电话没有打通 , 写信给当时邀请他赴台、如今已退休的台湾师范大学翻译研究所及英语系教授周中天 , 几天后终于收到了周教授的邮件 。 尽管已过了截稿期 , 他仍然写来了两千字的回忆文章:
“未相见前 , 想象(罗教授)必是望之俨然 , 行止肃穆 , 但他自抵台之初 , 就令我们完全放下心防 , 因为我们迎来了不只是一位治学大师 , 还是一位亲切和蔼的父执兄长 。 他祖籍浙江 , 口音仍有浓厚吴侬软语的特色 , 有时听起来还不能完全理解 。 有趣的是 , 在各班的上课中 , 往往从罗教授的教室中响起最开朗的笑声……翻译研究所的旁边 , 就是藏书数百万册的台湾师大图书馆 , 罗教授优游其间 , 常乐不知返 。 因为有些在北京都未能找到的史料 , 他竟能在海峡另一边的台湾找到 , 解决研究上多年的疑惑 , 不亦快哉 。 ”
跟随罗新璋上“中国翻译史专题研究”课的学生强勇杰 , 如今是台中中兴大学外文系助理教授 。 他说当时的课程重点以佛经翻译研究为主 , 从《法句经序》《四十二章经》、支谦与道安的译论 , 一直到鸠摩罗什与玄奘的翻译活动 , 让初次阅读经文的学子们倍感诘屈聱牙 , 神秘难懂 。 但经过一学期的跌撞探索 , 班上仍产出了几篇研究论文初稿 ,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成果 , 对我们而言却是莫大的突破 , 得到很大的成就感 。 ”
前几天 , 许钧老师打来电话 , 说罗新璋的女儿罗嘉希望表达对稿件的谢意 。 采访时我问过几位翻译家 , 是否可以协助联系上罗嘉 。 他们都觉得那个时刻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 我尊重了他们的意见 , 但也留下了一分遗憾 。
3月14日 , 在西坝河的社科院宿舍老屋里 , 我和罗嘉如约见面 。 已过知命之年的她 , 略灰的头发盘在脑后 , 在屋内就穿件咖色短袖 。 走路爱轻微踮脚 , 步履轻快 。 搬书时动作麻溜 , 颇有其父之风 。 因为罗新璋住院 , 几个月无暇打扫的房间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 遗照摆在客厅钢琴上 , 那是罗嘉从父亲和老同事的合影里裁出洗成 , 照片里的罗新璋笑得灿烂 。
“如果我当时找到您 , 您会愿意谈吗?”我问起罗嘉 。
“当然!我想我还是有这份坚强的 , 也会很高兴和你讲我父亲 。 他是多好的一个人……”
罗嘉的母亲高慧勤是日语翻译界的大家 。 夫妻俩一人一间书房 , 汗牛充栋 。 家里没有电视机 , 因为罗新璋觉得没必要看太多“乱七八糟的” 。
罗嘉爱读《飘》 , 爱死了女主角郝思嘉的性格 。 “父亲说 , 你既然喜欢 , 就要把自己塑造成这种坚强的人 。 ”父亲从小也是这么磨砺她 。 罗嘉五六岁大 , 他教她手拿着二踢脚放炮;天坛西门里二层楼高的无座双杠滑梯 , 非让她滑下去;电视里放连续剧《大西洋底来的人》 , 罗嘉心痒痒 , 想跑去邻居家里看 , 罗新璋要求她必须把一首诗强记三遍 , 背好了才能去 。 一次练小提琴练到肚子空空 , 罗嘉想吃巧克力 , 罗新璋坚持让她把当天的曲目拉完 。 罗嘉一生气 , 把小提琴弓戳在书架上 , “啪”一下弓断了 。 “给父亲气坏了 , 让我趴在床上 , 拿棍子打我 。 一辈子都忘不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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