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子|探寻精神奥义的“大江史诗”丨南风子?( 三 )


南风子|探寻精神奥义的“大江史诗”丨南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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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写作是对语言的发现和发明 。
陌生化是引领人经历从未经历过的感觉 , 是在纯净心境下以全新目光打量内在和外在生活 , 进入世界本真和生命本源 , 获得最原初的体验 , 给存在万物第一次命名——于是我们拥有了重新丈量世界的感性之尺 , 看到那些似乎经历过却又未曾看见的:“一生的时间多么漫长 , /既可在花落中细分 , 亦可在/别离时团圆:父母匆匆留下满头/飞雪 , 木芙蓉留下稀疏的花影 。 ”
新颖的语言会延伸、扩展你的感知和审美 。 “舟船或津渡”中 , 老篾匠的“织出”与岁月的经纬、慈祥隐忍、耳聪目明相搭配 , 新奇而妥帖 。 “织”字由此走出字典 , 拥有了生命和诗意的生成性 。 “至福就在眼前 , 从移动的/融冰 , 到织锦般的流水” 。 超常搭配使“织锦”的诗性被激活 , 一条波光潋滟 , 水纹细密的高原河流霍然显现 。
旧辞翻新意 , 是诗人激发语言诗性的另一路径:“河床落差趋缓 , 峭岩壁立 , /江上水波不兴 。 风化的木桩 , /比邻而居的悬棺似在宣示/藏匿其中的某种对等的神秘 。 ” “水波不兴”的化用 , 凝练地呈现出平缓如镜的江景 , 予人以无限的时空之想 。 “绿绒蒿点亮眼眸”句中的“点亮” , 或来自“五月榴花照眼明” , 而“点”比之“照”更具色彩感、动态感和生命感 。 有如江西诗派所说的“夺胎换骨” , 如同己出 。
古诗词意韵的化用:“沫破碎 , 浪鼓涌 , 岩底下/千孔百窍窃窃私语:铺陈阐发/应和质证 , 似是为旧雨新知……” 既有宋词的典雅明丽 , 又有白话的晓畅上口 , 达到以少说多 , 韵律活泼的效果 。
用诗性方式观看世界 , 重构生命体验:“那进出蜂箱的蜜合色飞虫 , /也会凸起为内心的小小气泡 , /勾出封存的记忆 。 一闪而逝的/纷繁中 , 你瞥见了恒定与单纯 。 ”记忆因转瞬即逝而珍贵 , 那些留不住的刹那经由诗语的建构 , 定格为永恒的心灵景观 。
语言的诗性之美 , 常与智性之光相生相伴 。 如个体与人类的隐秘连接:“死去无数次 , 复生总是/多出一次 。 ”自我救赎:“一位母亲搂紧自己:‘所有梦/都是相反的 , 梦死……得生 。 ’/滩头放风筝的孩子 , 牵引着/细长的蛛丝 , 他在探测梦的时速 。 ”如对人生旅程如何度过的思考:“轻盈的船儿 , /每次在风涛中都有惊无险——/它靠的不单是运气 , 还有使命 , /生命的长旅须由你自己去演绎 。 ”类似的心灵颖悟 , 即便一时并未悟透 , 依然会过目难忘 , 在某些机缘下成为治愈的良药 。 如诗中烛照人性的对话:“有个夜钓的人 , 放好电动车跟邻座开聊:‘这事上瘾 , 一发作就停不下来 。 ’/他调侃自己的癖好 , 钓到手的/已经足够多 , 但是依然忍不住/一次次下河伸出钓竿” 。
用直觉与经验筛选语言 , 以诗性与哲思打磨语言——诗人通过对语言金矿孜孜不倦地“淘洗” , 从个体生命的体验起航进而超越自身 , 在探寻人类精神奥义的历程中得以与天地精神自由往还 , 与宇宙时空相对应 , 最终锻造出了这首“江水万物”都“是其所是”的大江史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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