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参加工作时 , 我被分配到一所农村小学工作 。记得当时的工资是214元,而且由当地的乡政府发放,基本上都要拖欠一个月 。每到月末,在学校的总务主任处给工资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拿着两张蓝色的百元纸币走出总务办公室时 , 内心依然是欣喜的!
由于我不在家里住,所以校领导照顾我专门给我了一个单间——一间十多平米的房间 。?房间里的设备极其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办公桌 , 一张教室里退下来的课桌,一把椅子,仅此而已 。我用父亲给我的零花钱添置了一些家当,把小小简陋的房间也收拾得温馨可人 。单人床靠墙的一面 , 我买了一块淡绿色的棉布用图钉钉在了墙上作为床围,比其他人用报纸和挂历做的床围一下子提高了一个档次;床头墙上我贴上了当时最喜欢的歌星——周慧敏的彩页,她清纯迷人的微笑总绽放在我的床头;紧靠床头的是办公桌,桌上放置了一盏可调节光线的台灯,晚上我喜欢在台灯下看书或者给学生们批阅作业,或者把光线调到最弱,在温馨的光线里听周慧敏甜美的歌曲;办公桌的旁边是一个放脸盆毛巾的架子,架子上靠着墙是我从街道玻璃店裁的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靠门的窗户上挂着带有椰子树和帆船的淡绿色的窗帘 。整个小屋被我收拾的干净温馨,学校的老师们都喜欢到我房间里来串门……
我很喜欢这个小小的私人空间,唯一的缺憾就是房间隔音效果实在太差,基本上不隔音 。原因是房间由三间大瓦房的教室改造而成?,一个教室中间砌两堵墙隔成三个房间 。为了节省费用,隔墙没有隔到屋顶,只隔到三角屋架的下沿 , 所以三间房子用糜子杆和草席做的顶蓬上面全部是相通的,隔音效果可想而知 。同事们开玩笑说睡在床上两边可以聊天 , 晚上尿尿都能听到 。虽说是玩笑,但实际情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我的隔壁住着一位女教师,常年住在学校 , 还没有孩子 , 丈夫在县城哪个部门上班 , 隔三差五回学校一次 。?两口子对我很热情,每次做好吃的都会叫我一起分享,从心里我由衷的感谢他们 。他们团聚的晚上我都会刻意的到其他同事的房子去串门,然后聊到很晚才回房间睡觉,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或者我会故意把我录音机的音乐声调到很大,他们那边也会把电视的声音开到很大,这样我只能听到电视和音乐的声音 。当我听到她那边电视声音大了 , 我就知道我该把音乐声音调大了……我们就用这样的方式处理着比较窘迫的问题,彼此都心照不宣……
过了些时日,让我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个夏日的周末,和高中同学聚完餐又在夜市上聊到了半夜,一个同学骑摩托车回家顺路把我捎回了学校 。当时已经两三点钟了 , 我忘了带学校大门钥匙 , 又害怕麻烦门卫 , 于是就翻越了铁门进了学校 。进了房间 , 都顾不上洗漱就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被隐隐约约的声音吵醒了……看看窗户 , 窗外已经大亮,看看钟表,九点半了……声音由隐隐约约已经变为清晰?响亮……我一下子清醒了……那是隔壁同事云雨的声音,那是压抑了太久一下子释放出来畅快的声音……躺在床上,我一动都不敢动,生怕翻一个身,床板的吱呀声会被他们听到 , 我更不敢起来 , 害怕我的脚步声传到他们那边,我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光凉席上,任由两耳充斥着让人浑身燥热难耐的声响……
声音渐渐消失了,然而更让我尴尬的事情又出现了 。他们已经结束了,有说有笑 , 正在起床洗漱,而我憋了一晚上的膀胱又不争气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不可能开门直接出去,让他们看到会是多么的尴尬;而我又不可能一直待在房子,小肚子也开始了闹腾……我从床上爬起来,拖鞋都不敢穿 , 光着脚在地上来回的走动着,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难受……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太阳已经很高了,安静的校园被阳光照耀得亮亮堂堂……我真想打开门一下子冲出去跑进厕所好好畅快一下,然而不行,以后怎么见面呀!于是我又一次在房子不大的地面上悄悄地来回走动着 , 忍受着难忍的煎熬……此刻温馨的小屋失去了往日的温存,一下子变成了人间炼狱,让我痛苦不安,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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