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艺术人生(创作者谈)( 二 )


坚持自己的艺术风格
提起“博特罗风格” , 人们常常想到“肥胖” 。 实际上 , 这些看似“圆鼓鼓”的人和物 , 只是具有一定体积而已 。 17岁时 , 我就对表现体积很感兴趣 。 在早期水彩画中 , 我跟随直觉 , 进行了一系列尝试 。 当我在欧洲 , 尤其是意大利学习绘画大师的作品时 , 发现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乔托、马萨乔、皮耶罗·德拉·弗朗切斯卡都强调体积 , 这使画面更具视觉和感官冲击力 , 色彩和形式也更为突出 。 然而在艺术史上 , 体积常被忽视和遗忘 , 例如中世纪 。 直到14世纪 , 乔托重新强调体积的重要性 。 从那时起 , 到20世纪 , 每位画家都或多或少地在作品中表现体积与空间 。
人们也许会说我的作品“夸张”地表现了“体积” , 但艺术创作本身就是夸张 , 梵高、马蒂斯强调色彩 , 波提切利、贾科梅蒂青睐优美的线条 , 博特罗则关注体积 。 体积能够制造对深度的视觉幻象 , 为在画布或墙壁上展现三维物体提供可能性 。 对体积进行感性探索 , 是一种审美变形 , 饱满的形态和丰富的色彩令作品更具张力和诗意 , 更能打动人心 。 我认为生命有限 , 艺术应该赞美事物 , 赞颂生活 , 令人感到愉悦 。 因此 , 我在作品中以强烈的体积感、视觉的和谐性、合理的颜色搭配和静止的人物形成平衡的组合 , 给观者带来田园诗般的审美体验 。 数十年来 , 在各类作品中 , 我始终坚持这种艺术风格 , 它如我的声音般无法改变 。
例如 , 我虽然热爱欧洲绘画 , 心仪戈雅和委拉斯凯兹 , 但在对名画进行再创作时 , 依然坚持自己的风格 。 这些作品绝非大师之作的简单翻版 , 它们体现出我对经典艺术的思考和诠释 。 我欣赏这些艺术史上的经典 , 反复学习揣摩 , 在艺术传统的滋养中磨炼了绘画技巧 。 但对创作者来说 , 独特的想法和风格非常重要 , 既要吸收传统 , 更要形成自己的风格 。 你可以选择一位画家的主题或作品 , 但要用自己的风格呈现它 , 让它成为你的原创作品 。 所以 , 即使我“重现”梵高的《向日葵》 , 花瓶和花朵也充满体积感 , 具有我标签般的艺术风格 。
艺术家形成个人风格 , 需要时间的灌溉 。 这种风格因生活经验的积累而深化 , 因想法的成熟而深刻 , 因视野的拓展而愈发丰富 。 在数十年的艺术生涯中 , 我始终坚持自己的风格 , 即使面对质疑 , 也从未动摇 。 通过年复一年的磨炼 , 通过不断加入新的创作主题 , 形成新的创作序列 , 我的个人风格更加确定 , 愈发鲜明 , 得到世界各国观众的认可 。
有人曾对我说 , 我的作品令人想起中国唐朝的艺术风格 , 那些丰腴的仕女 , 那些强壮的骏马 。 我喜欢唐朝的艺术 , 希望能来中国欣赏这些优美的作品和恢弘的建筑 。 来中国办展览 , 一直是我的梦想 。 2015年 , 这一夙愿得以实现——“博特罗在中国:费尔南多·博特罗作品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行 。
回顾这次中国之行 , 孩子们的笑脸给我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象 。 展览第一天 , 很多学生来参观 , 他们看到我的画后特别激动 , 非常高兴 。 麦德林距离北京如此遥远 , 这些具有浓郁拉美风情的作品在地球另一端被这么多中国孩子欣赏 , 令我惊喜又感动 。 故宫博物院也令我念念不忘 , 这座雄伟皇家建筑的大红色渲染着我的记忆 。 后来 , 我在许多作品中都使用了这抹庄重美丽的红色 。
言语不足以表达我对中国的钦佩和喜爱 , 中国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分迅速 。 目前 , 我正计划来华举办展览 , 希望能够早日成行 , 再次来到中国 , 这个美丽优雅的国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