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艺术人生(创作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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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特罗《音乐家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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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特罗《男人与马》 。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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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南多·博特罗 。博特罗在中国供图
一个真正的画家 , 目之所及 , 皆能入画 。 世界广袤丰富如斯 , 将全部生命投入艺术创作 , 对我而言时间也不够 。 每天清晨 , 我都前往工作室 , 潜心创作 。 我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 , 但从孩提时起 , 便对绘画抱有极大热情 , 唯有沉浸其中 , 才能感受到真正的乐趣与热爱 。 年届九旬 , 我已创作逾4500件油画、2500多件其它类别绘画 , 以及350多件原创雕塑 。 在我看来 , 对艺术的热情与炽爱 , 以及日复一日的技艺磨炼 , 是成为艺术家的必经之路 。
故乡是一生的风景
1932年 , 我出生在哥伦比亚的麦德林 。 那时 , 城市里没有大型博物馆 , 也没有任何形式的艺术教育 。 绘画于我 , 仿佛呼吸般自然 , 自幼年起 , 便渴望成为一名画家 。 我提笔画下家乡的风景 , 一画 , 便是一生 。
故乡是我艺术生涯的起点 , 也是源源不竭的灵感来源 。 在我的画中 , 从麦德林出发 , 人们可以看见拉丁美洲 , 看见那里的人民和他们的真实生活 。 20岁时我便离开麦德林 , 生活在其他国家 。 人们会说 , 70年光阴会淡漠我与家乡的联系 , 但关于麦德林与拉丁美洲的记忆和氛围 , 在画中却始终如光晕般氤氲不散 , 因为我凭借记忆作画 。
曾经 , 我在一个市场画画 , 临摹一个站在面前的人 。 当他发现成为我的模特时 , 突然走过来撕碎了画纸 。 从那以后 , 我再也没有临摹过眼前的人或景物 。 这反而令创作更加自由 , 当我要画房子却不需要看到一座真实的房子时 , 画中一切都是记忆的痕迹 。 麦德林对我而言是如此熟悉 , 我在那里学会生活 , 在街道穿行 , 在棕榈树下漫步 , 故乡的风土人情在时光中发酵 , 形成一种美妙的味道 , 留存于记忆 , 萦绕笔端 。
在我的记忆里 , 许多哥伦比亚人都住在乡村小屋 。 于是 , 我画中的麦德林被无尽的山峰环绕 , 犹如坐落在岛屿上的小镇 。 那里没有公路 , 只有用泥土或石块堆砌的街道;没有摩天大楼 , 只有一两层高的房屋 , 墙壁粉刷成白色 , 屋顶盖着瓦片 。 沉睡的火山在远方若隐若现 , 冒着深紫红色的烟 。 植被郁郁葱葱 , 绿油油的香蕉树长着宽大的叶片 。 就连静物也是拉丁美洲的:放在桌上的是热带水果 , 奶昔有着哥伦比亚果汁的亮丽色彩 , 还有一盘克里奥土豆或是热腾腾的豆子 。 画中的人们来自各个阶层 , 从拉丁美洲的日常生活中走出 , 衣着随意 , 快乐祥和 , 或正要去沐浴 , 或从马背上摔下 , 或正在斗牛 。 我描绘的是拉丁美洲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 也是最普遍、真实和纯粹的拉丁美洲图景 。
在我看来 , 艺术作品要走向世界 , 地域特色很重要 , 为创作提供养分的正是我们生活的土地 。 正如家乡之于威廉·福克纳 , 终其一生 , 他都在书写美国南部布满尘埃的城市和发生在人们身上的故事 。 在家乡拉斐特县这个“邮票般小小的”土地上 , 福克纳创造了一个平行时空——约克纳帕塔法县 , 在一次次的轮回中 , 探索着人类的宏大命题 。
在我的艺术创作中 , “拉丁美洲”贯穿始终 。 例如 , “斗牛”是哥伦比亚重要的民间活动与传统仪式 , 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 。 在很多年里 , 我反复画这个主题 , 用油画、炭画、水彩画、素描等多种形式创作出“斗牛”的世界 。 在那里 , 云朵明亮 , 沙土金黄 , 彩旗飞扬 , 是色彩的盛宴;斗牛士们服饰艳丽 , 肢体强健 , 目光坚毅 。 死亡盘桓在人与牛之间 , 令静止的画面充满张力 。 事实上 , 戈雅、毕加索、达利等都曾描绘过“斗牛” , 在绘画史上 , 这是重要且充满仪式感的主题之一 。 通过绘制“斗牛” , 我展现了家乡的风情与传统 , 也汇入世界艺术传统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