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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环环相扣” , 每一枚“环”本身 , 都每每令人头大、甚至堪称灾难:事情麻烦、人更麻烦 , 可以说是“乱成一锅”了 。 然而 , 环与环连接、扣紧、相通的地方 , 却又是令人意外地精巧、惊喜 。 借用小说里的一句话 , 那是“事儿都拴在一块儿了” 。 三只骨灰盒里藏着柳暗花明的道具 。 原本不相关的三个人 , 细聊之下竟发现了“彩蛋”式的人生交集 。 甚至那豆与阴晴那条欲说还休的感情线 , 也如同年少时飞丢的风筝一样 , 风起梦回般飘返于手中 。 这是熟悉的、却在当下并不多见的小说景观:石一枫(或者更准确地 , 借用韦恩·布斯的概念 , 是《漂洋过海来送你》中那个隐含作者石一枫)话多嘴碎 , 却几乎没有闲笔 。 它显示出某种向最古老、最经典的现实主义创作(甚至更广义的传统叙事艺术)返归的冲动:如果作家在小说里写到了一杆枪 , 那么在故事的最后 , 这杆枪就要响 。 在《诚挚的历史祈愿与天真的道德热情》一文中 , 徐刚是从“偶然性”的角度 , 来解读《漂洋过海来送你》里的这种“返归冲动”:“这种借助偶然性造成的情节突转 , 来迅速达成故事情节的戏剧化 , 以便造成现实中难得一见的离奇效应 , 几乎是传统叙事的惯常手法……在故事的这些关节点上 , 对于‘巧合’或‘偶然性’的强行征用 , 让情节迅速推进 , 使得石一枫的小说建构起了一种人们喜闻乐见的叙事形态 。 或者更确切地说 , 他正是以这种最通俗易懂的方式 , 荡涤了流行的文艺腔 , 从而让叙事趋于通达和质朴 。 ”
这样的故事当然是好看的 。 更不用说 , 这个故事在讲述的过程中全程伴随着石一枫驾轻就熟的“贫嘴幽默”:有点玩世不恭 , 沾沾自喜中掺着自我解嘲 , 带着点无伤大雅的“损”和“欠” 。 石一枫似乎格外喜欢把那些过于巨大、过于正经的事物解构一下 , 把它们降解到凡人日常和胡同烟火中涮上一番——当然 , 是带着善意 。 就拿“阿尔巴尼亚”来说吧!何大梁(田谷多的骨灰对接人)正在阿尔巴尼亚修大桥 , 我们当然也知道 , 历史上我们曾经援助过这个国家 , 抚今追昔 , 意味自然是厚重的 。 但石一枫偏要给这“厚重”松弛一下 , 于是那豆一家与这个遥远国度的渊源历史 , 被落脚在酱油厂和酱油上面:中国给人家援助黄豆 , 酱油厂的内部碎黄豆就短缺 , 那豆他爸就少了黄豆吃嘴 , 因而留下了碎嘴抱怨的毛病;等到援助完了 , 黄豆充足了 , 到了那豆这儿便能可劲儿吃炒黄豆——吃多了爱放屁 , “豆儿”这个名号是从这里来的 。 遥远的、充满情怀幻想的国度之名 , 就这样跟吃喝拉撒、骂娘放屁揉到了一起 , 期间还掺杂着“(外国领导人)口重爱吃酱油”“吃饭齁儿不齁儿”这类令人哭笑不得的讨论 。 这种风格 , 与“小人物”人设以及“老北京”胡同文化背景结合在一起 , 就显出了一种“贫嘴式的可爱”:里面的人物不怎么靠谱 , 但从来不做坏事;没什么能耐 , 但内心本质善良 。 这种反差杂糅其实早都印在了主人公那豆身上:怪唬人的一条大花臂 , 刺青内容却都是卡通人物 。
更有意味之处在于 , 所谓“贫嘴式的可爱” , 有时也会兀然燥热起来 , 变成“贫嘴理想主义”:骂骂咧咧着 , 甚至意外频出着 , 却终究是认一个理儿、捏一把劲儿 。 那豆“万里追骨灰” , 说到底是因为心底对爷爷的那份情意 。 而躺在别人骨灰盒里的爷爷 , 更是某种平凡化、甚至世俗化了的理想主义的化身 。 在这个乱成一锅、由各种“事故”组成的故事里 , 始终不乱的、没有出“事故”的 , 是爷爷的一生 。 这位老人 , 一生没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 却传承着某种古老珍贵的精神价值——那就是“善” , 就是“好” 。 这也正是小说必须要动用大量的篇幅 , 在紧锣密鼓的“寻灰之旅”中不断闪回插叙爷爷一生故事的原因 。 这是一位始终惦记着要“能为别人做点儿事”的老式中国人 , 是一个心里面真诚地存有“他们”的人:“那些人对于爷爷来说无名无姓 , 无穷无尽……都是‘别人’ 。 也正是为了‘别人’ , 爷爷把自己交了出去 , 汇入了一股宏大的、浩荡的力量 。 心里一踏实 , 这一辈子也就过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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