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禾|宋琳:“星核的儿子”,走近骆一禾“诗歌的未竟之地”

今天 , 是诗人骆一禾去世33周年纪念日 。
1980年代 , 是一个以诗歌为先锋为光荣的时代 。 诗人骆一禾曾经是那时北大校园诗歌的领航者 , 也是那十年里中国诗坛最好的诗歌编辑与诗歌批评家;骆一禾、海子、西川曾同一期亮相 , 吸引诗坛的目光 。 西川说 , 认识骆一禾首先应当把诗人放在时代背景中看 , 朦胧诗也分不同的阶段 , 我们应该用更复杂的眼光来看待过去 , 不应该把它简单化 。 具体到骆一禾身上 , 诗人及其作品的丰富性也不应被简单地概括 。
2019年 , 在诗人离世的三十年后 , 他的遗稿、私人书信集《骆一禾情书》面世 。 《今天》121期也为诗人策划了“骆一禾纪念专辑” , 收录陈东东、昌耀、于坚、袁安、张玞、林贤治、朱正琳等诗人、作家纪念文章多篇 。 “通过纪念为诗歌招魂 , 以重新审视的目光 , 辨认那已然诞生的‘人与方向’ 。 ”今天 , 活字君与书友们分享由“今天文学”编发的专辑文章之一 , 诗人宋琳的纪念文章《“星核的儿子”》(文末附链接 , 可做延伸阅读) 。
“星核的儿子”

宋琳 文
本文原刊“今天文学”(ID:TodayLiterary)
骆一禾|宋琳:“星核的儿子”,走近骆一禾“诗歌的未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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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一禾(1961-1989)出生于北京 , 幼时随父母下放河南农村淮河平原 , 在那里接受启蒙教育 。 1979年考入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 , 1983年开始发表诗作和诗论 , 1984年毕业 , 任北京《十月》杂志编辑 , 主持西南小说及诗歌专栏 , 两次获得优秀编辑奖 。 1988年参加《诗刊》举办的青春诗会 。 1989年5月14日凌晨因脑血管大面积出血 , 5月31日不治逝世 。 身后留下长诗《世界的血》和《大海》及大量短诗、诗论、论文等 , 整理出版的著作有诗集《世界的血》(1990 , 长春)、《骆一禾诗全编》(1997 , 上海)、《骆一禾的诗》(2011 , 北京)等 。 (简介摘编自陈东东《六首纪念骆一禾的诗》)
1989年5月31日 , 骆一禾逝世于北京地坛医院 , 时年二十八岁 。 就在他逝世前两个月 , 年仅二十五岁的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 这两位诗人具有象征性的死亡事件过去三十年了 , 就当代诗歌进程而言 , 或就骆一禾“价值理性建设”的文艺复兴式伟大抱负而言 , 两个年轻生命的遽然离去 , 乃完成了一种精神献祭 , 似乎应验了席勒的诗句:“在诗里获得了永生的人 , /必在生命里沉沦 。 ”但历史诡计的神秘运作 , 也使两位诗人的死与那个转折性的时间节点永久地联系着 , 所以回头再读骆一禾《灿烂平息》的首句与结句——“这一年春天的雷暴不会把我们轻轻放过” , 不禁唏嘘不已 。
2011年4月 , 我曾在张桃洲和西渡召集的骆一禾诗歌研讨会上谈到“骆一禾的诗歌有一种先见性 , 他的诗歌仿佛是为了未来而写作 , 跟八十年代的语境奇异地拉开了距离 。 ”记得那次研讨会上有人提出海子和骆一禾的区别被忽视了 , 人们更多将他们视为孪生的一对 。 而他们二人 , 包括西川 , 在写作、诗学理念和交往中的确缔结了一个兄弟会般的精神共同体 , 其中骆一禾的思考与人格魅力又使他处于中心的位置 , 海子和西川都称他为“良师”和“精神导师” 。 这种关系甚至让我联想到黑格尔、谢林、荷尔德林 , 以及艾默生、梭罗、惠特曼的三位一体 。
骆一禾通过朱正琳的介绍 , 阅读了斯宾格勒和汤因比 , 经由朱正琳本人和张玞的回忆 , 我们知道那是骆一禾诗学建构的重要思想来源 , 尤其是“文明周期”和作为文明生长动力的“创造性个人”学说 , 给了他思考“第四代文明”和寻找“复兴之路”的强烈的使命感 。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 , 朱大可在长篇文章《先知之门》里认为海子和骆一禾的写作“都可以纳入诗歌神学的形而上框架” , 而前者属于“绝望神学” , 后者则是“希望神学” , 骆一禾自己对文明解体的当代境遇是这样描述的:“我们处于第三代文明的末端:挽歌 , 诸神的黄昏 , 死亡的时间里;也处于第四代文明的起始:新诗、朝霞和生机的时间”(见张玞《大生命——论〈屋宇〉和〈飞行〉》) 。 据此 , 我们大抵可以在气质上将海子称为挽歌体诗人 , 将骆一禾称为颂歌体诗人 , 而他们的精神同源 , 即基于情感本体论的生命哲学在骆一禾的“生命是一个大于‘我’的存在”的论断中得以彰显 , 且是可以追溯到浪漫主义和古典主义的 , 二者都曾表达过对浪漫主义诗人的热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