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辨识南吕梁白狄墓( 五 )


M6 , 方向4° , 墓口长3.56米 , 宽2.5米 , 深1.4米 , 一椁两棺 , 墓主人“头部右上侧有石圭若干” , 随葬品有铜A型鼎2 , B型鼎1 , 铜簋、舟、盘、匜及陶鬲各1(图八);棺内墓主人头、胸、手部还有玉饰、玉玦、绿松石、条佩玉饰 , 也没有发表线图及照片 。 铜鼎统计如下 。
M6∶3(A型) , 盖径24.6厘米 , 通高24.3~24.6厘米;M6∶7(A型) , 盖径24.6厘米 , 通高21.8厘米;M6∶4(B型) , 器口径21.6厘米 , 通高27厘米 。
其中铜鼎M6∶4 , 平盖 , 深腹 , 高兽足 , 除盖上为瓶状钮外 , 与瓦窑坡M29∶4基本相同 。
从嘉父山M4、M6与瓦窑坡M29、M30出土铜器比较得知 , M4的年代与瓦窑坡M30接近 , 早于M6和瓦窑坡M29 。 这两座墓都有铜舟、盘、匜各1 , 不成列的鼎各3 , 但至少是两座二鼎或三鼎墓 , 同瓦窑坡M29一样 , 两墓分别只随葬簋1 , 同样也不遵守周代礼制 。
两处墓地4座铜器墓头向基本一致 , 随葬铜器大同小异 , 既然瓦窑坡M30、M29之一可能是相隔不长的“白狄子” , 嘉父山M4、M6与之同时 , 也可视为白狄墓葬 。 嘉父山和瓦窑坡用鼎存在三、五之别 , 墓口面积小 , 没有编钟、编磬 , 而且M4葬具仅为一椁一棺 。 种种现象都说明 , 其墓主人肯定比“白狄子”要低一、两个等级 , 只能是白狄部族的中等贵族 。
前文把瓦窑坡M30、M29推断为“白狄子” , 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它们不随葬玉圭或石圭 , 而嘉父山M4、M6都随葬石圭 , 又该如何解释?这两座墓还都随葬陶鬲(M4没有发表) , 无疑是受晋文化或秦文化的影响程度较深的缘故 。 杨建华析出陕西清涧李家崖墓地有“春秋中期至战国晚期”的“河西白狄”遗存 , 查看“清涧县李家崖东周、秦墓统计表” , 得知套场坪M2、M8、M9、M10、M15、M30及峰家塔M2、M7、M8都有石圭 , 共60件 , “均为豆绿色层岩片打制而成的 , 形呈不规整的长条形或三角形 , 长短、厚薄不一 。 有的墓随葬四、五件 , 有的随葬十几件” 。 所以 , 虽然嘉父山M4、M6都随葬石圭 , 但由于其在白狄中所处的等级差异 , 并不影响其族属的确定 。
时间、族属既定 , 就与公元前652年发生晋狄“采桑之役”就联系起来了 。 (图七)采桑在乡宁县西 , 2018年乡宁县文化研究会在鄂河入黄河南的枣岭乡万宝山一带进行过多次调查 , 在俗称“打狼要险”的地方采集到东周时期的陶罐、绳纹板瓦和筒瓦残片等 , 并打听到2017年村民平田整地时发现四枚战国“安阳”布币 。 这里是从陕西过黄河到山西的一个渡口 , 顺着鄂河东北逆行50余公里就是嘉父山 , “采桑之役”晋胜狄后一个月“狄伐晋 , 报采桑之役也” , 八年后的公元前644年狄侵晋时攻占了尧都区西北“狐厨”和尧都区境内的“昆都” , 这些都是晋国的领土 , 因而嘉父山M4、M6的墓主人很可能参加过“采桑之役”和“狄侵晋” , 或是参加人的直接后裔 。
公元前655年到前578年间白狄特别猖獗 , 这是因为其受秦国的逼迫跨越黄河直接变为“于晋为邻” , 而晋国正在经受着从公元前655年开始的“骊姬之乱” , 公元前651年晋献公病死 , 骊姬所立的奚齐、卓子被杀 , 晋惠公成了秦军的俘虏 , 晋国越来越无力守护南吕梁而导致白狄占据 , 虽然公元前636年晋怀公被杀后晋文公即位 , 不久称霸诸侯 , 但从公元前578年秦联合白狄发动“麻隧之役”来看 , 直到此时白狄还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 以后才逐渐在南吕梁销声匿迹 。 嘉父山、瓦窑坡两处墓地就部分反映了这一历史过程 , 对于南吕梁的考古学文化 , 意义自不待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