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边的那间房吗?”阿尔玛问道 。 她又往酒杯里倒了些酒 , 尽管他们还没喝完 。
“不 , 我们想用西边的那间 , 这样早上他就可以不受打扰地睡觉了 。 ”
我没法集中注意力谈话 , 一直在观察阿尔玛和她那奇怪的行为 。 我也在用眼角余光观察客人 。 他们放松了下来 , 但还是不该过早地相信陌生人 。 左边的那位说 , 他在大公司工作 , 他的电脑必须有特殊的冷却系统 。 右边的又说 , 他们工作的环境是绝缘的 , 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辐射 。 有一瞬间我们觉得话题非常投机 。 这一定是得益于阿尔玛的无礼或者酒精的作用 。 今天的我们已经很难找到愿意谈话的对象了 。 其他人都很无聊 , 他们对你所熟知的东西不甚了解 , 而如果他们知道些你不知道的事儿 , 你又没什么兴趣 , 因为反正与你无关……过了一会儿 , 谈话又停住了 。 我悄悄地打了个哈欠 , 他可能注意到了 。 他们开始坐立不安 。 左边的男人又问起孩子 , 问他们能不能看看他 。 没等阿尔玛反应并做出什么蠢事 , 我说:
“他这时候在睡觉 。 ”
“当然 , 当然……我们也不能把他给吵醒了 。 那可太不礼貌了 。 对小朋友也不好 。 ”他们俩交替地打着圆场 。
可以感觉到 , 拜访接近尾声 。 阿尔玛把脚从屁股底下伸出来 , 我突然发现 , 她的袜子上有个大洞 , 大脚趾都漏了出来 。 客人也看到了——两个人的脸又红了起来 。 “我们该回去了 。 ”他战战兢兢地说着 , 两人站了起来 。
我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轻松 。 我们四个人相互鞠躬致礼 , 然后邻居出去了 。 法尼娅和怒气冲冲的莱娜立刻跑了过来 。 我们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消失在角落里 。 “他们想看孩子!”我气鼓鼓地叫道 。 然后我们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 。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无礼!”“多不像话啊 , 你们看到了吗?”“他那秃头真可笑 。 他肯定收集各种唱片 , 然后穿绳子挂在天花板上 。 ”“计算能力!我们就相信他好了 。 ”“他挣着国家发的工资 , 啥也不干 , 无所事事 。 ”“我倒是想知道 , 他说想要孩子是真是假 。 ”只有阿尔玛什么也没说 。 她走到厨房 , 直接就着烤盘把蛋糕吃掉了 。 用手 。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过得很好 , 按着自己的方式 。 阿尔玛在园子里干活 , 晚上喝红酒 , 看些种植物的旧杂志 。 她睡得很晚 , 拨弄拨弄旧吉他 , 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 莱娜依旧在厨房里忙活 , 抱怨自己活儿太多 , 再也不想做饭了 , 还想再要个“爱工” 。 但是她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 法尼娅照顾着三岁孩童——陪他玩 , 教导他 , 带他散步 , 下午我们会在客厅和她一起陪小朋友玩 。 那是我们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我们是真正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 孩子还没学会区分我们 。 他像依赖法尼娅一样黏着我们 , 想要吃我们的奶 。 我对身体瞬间的反应感到羞赧 , 那是我的身体 , 我们的身体——突然的拥抱 , 丧失边缘 , 好像我们是一个个细胞 , 随时可以融为一个有机体 。 我们把孩子放在我们中间 , 四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弯腰看着他 。 笑容温暖 , 完美和谐 。 把这幅画面记下来 , 我对自己说 , 把它完完整整地记住 , 然后画出来 , 透过铅笔、钢笔的笔尖把它留在纸上 。 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 我先画了画 , 然后写下了故事 。 这也许就是下一个作品 。
在这些日子里我还写了另外的故事 。 我一刻不停地干 , 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 但非常快乐 。 我完成了几十幅图画 , 配着简洁的文字 。 画上有一个大大的蜗牛壳 , 弯弯曲曲通向内部 。 壳的里面是一个王国 。 王国越美好幸福 , 主人公就进入得越深 。 这螺旋无穷无尽 , 一圈又一圈 , 而住在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小 , 却越来越完美 。 深入前行的进程永无止境 。 世界就是这样的壳 , 透过时间向前爬行 , 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蜗牛上爬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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