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刘先银经典点说:语言是存在之家,绘画之道,只有“道”,才能使万物善始善终(15)


《一切迫经音义妙门由起》对“自然”与“因缘”的关系的界定 , 十分清楚、明了“自然”作为万物的“理性” , 是不可变易的“而“因缘”则是种种有为法 , 如吹管操弦、修文学武 , 是不可废弃的 。 而且 , “自然”与“因缘”则是“质”与“用”的关系 , 所以是以“自然”为中心的调和论 , 真正地解决了二者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
另外 , 张果的《道体论》也说:
问曰:道化物之体 , 与自然因缘 , 为一为二了答曰:造化者 , 即是自然因缘自然因缘 , 即是不住为本_取其生物之功 , 谓之造化、化不外造 , 日日自然 , 自化迹变 , 称曰因缘、差之则异 , 混之则同 。 何以言之?理不顿阶 , 事因假待;假待之主 , 以因缘为宗_缘行既备 , 归之自然 , 则心不取外 , 岂自取哉 , 外自取哉 , 外自兼忘 , 内融为一 。
可以看出 , 张果认为“自然”与“因缘”是不相离的 , “自然”即是造化的机缘 。 因缘”即是转变的诸相 。 “因缘”是说明万物的假名施设 , 由于了知、顺应事物的“因缘” , 从而证人“自然”的境界 , 即是“外自兼忘 , 内融为一”的境界 。
同样 , 在《三论元旨》也谈到这个问题:
夫自然者 , 无为之性 , 不假他因 , 故曰自然_修行之人 , 因有为而达无为 , 因有生而达无生 。 了乎自缘契于自然 , 则无生之性达矣 。
《三论元旨》认为“自然”是无为、无生的 , 而“因缘”则是有为、有生的 , 所以“因缘”是达到“自然”的方便道、手段 。
麦谷邦夫认为 , 由佛教所挑起的关于自然、因缘的争论 , 迫使道教方面在探索教义的合理性、完整性上全乏历了如下的变迁:即开始阶段以《本际经》、《玄门大义》、《道教义枢》为代表 , 依据佛教教义主张因缘优先 。 但是这种因缘优先说后来又逐渐地转向主张因缘与自然处于对等地位、相即不离的方向上去了 。 到了玄宗朝时期 , 后一说法则成为道教方面的共同认识 。
笔者的看法刚好跟麦谷邦夫先生相反 , 我们认为道教在“自然”与“因缘”关系上 , 从《本际经》开始 , 道教就确立了以“自然”为中心的调和论 , 这种基调一直在唐代道教延续着 。
《本际经》利用“真空”的超越 , 将“因缘”融摄于“自然”中 , 实现了“自然”比“因缘”更具有超越性、优先性 。 《道教义枢》则继承《本际经》的说法 , 明确地指出“因缘”是“自然”的方便道 。 到了唐代道教界 , 基本上都持这种说法 , 如《一切道经音义妙门由起》认为“自然”与“因缘”是“质”和“用”的关系 。
结论
佛教传人中国后 , 在思想理论层面对道教所进行的批判主要集中在“自然”上 , 为了回应佛教的批判 , 探索自身教义的合理性、完整性 , 道教的“自然”说从六朝到隋唐进行了很大的转变 。 六朝以来道教的“自然”义并不是以自然命定论为中心 , 已经在逐渐吸收了佛教的因缘说 , 但是对二者的整合并不是那样精致、细密 。 这时期的“自然”义主要是作为一种境界 , 来形容“道”及万物的状态:同时 , 又作为实践的德目 , 期待境界与实践方法的统一 。 尤其是朱世卿的“自然”义 , 已经解决了有为与无为、非自然与自然之间的矛盾 。
到了隋唐时代 , 《本际经》利用“真空”的超越 , 从而将“因缘”融摄于“自然”中 , 实现了“自然”比“因缘”更具有超越性、优先性 。 《道教义枢》则继承《本际经》的说法 , 明确地指出“因缘”是“自然”的方便道 。 所以 , 从《本际经》开始 , 一直在贯彻着以“自然”为中心的调和论 , 整个隋唐道教并没有改变 。 在这种调和论中 , 道教吸收了龙树的中观学说 , 尤其是中观的论证方法 , 利用“真空”的超越性 , 最终将“因缘”融摄于“自然”中 , 从而确立了以“自然”为中心的调和论 , 实现了对佛教挑战的回应 , 完成道教在教义上的转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