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 我对自己的评价 , 编辑大概能算二流 , 虽然自己编过的书 , 得意的还不少 , 像“思想者文库”“三尺书架”和《塞尔彭自然史》《钓客清话》《昆虫记》(全译本)等等 , 只是离开编辑岗位做管理工作长达十余年 , 荒废了时间 , 错过了时机 。
至于写作 , 似乎只是工作的必须或圆梦的手段 , 对此我也有过记录:“作为一名图书编辑 , 对写作一直心存敬畏 , 然而常常是眼高手低 , 非不得已 , 才提起笔来 。 从业以来 , 我的文字 , 基本上都是围绕所编的书而作的‘应用文’ 。 近年 , 因机缘巧合 , 让我拿起了笔 , 以照片为线索 , 写了一组文字 , 由此体会了写作的乐趣 , 也理解了‘表达的欲望’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多年前 , 跟林贤治先生闲聊 , 他说自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表达的欲望 , 当时我似懂非懂) 。 也是这些年 , 我体会了以文会友的乐趣 。 ”对自己文字的评价 , 也许算个三流 , 甚至不入流 。 最让我有成就感的 , 还是业余爱好取得的成果 , 比如摄影、观鸟文化史的探究 。
高烧不止的摄影爱好,有一个人文学者拍摄计划
摄影是我终生不渝的一个爱好 。 小时候 , 父亲特别注意培养我的兴趣特长 , 对画画尤其用心 , 带我访遍了湖南师大艺术系的老师 , 还有湖南艺术学院的周达先生 。 后来是我自己坚决不画了 , 因为一个老师悄悄跟我说了实话 。 但画画应该是我后来摄影艺术素养的一个准备 。
摄影兴趣的发端 , 大概在中学 。 读高中时(70年代末) , 家里终于有了一台飞利浦的黑白电视 。 看过的节目大多无印象了 , 现在记得的只有一个画面:一个英俊少年将小巧的照相机(后来我才知道 , 那是一台135mm单镜头反光照相机)装在三脚架上聚精会神地拍摄螳螂(注:此处记忆模糊 , 可能是在一个洞口拍摄反复进出的一只小动物 , 比如田鼠之类) , 拍一张 , 转一张片 , 流畅简洁 , 一气呵成 。 啥时候能拥有一台成了我的人生梦想 。
读大学时 , 偶尔有机会借同学的相机拍拍照 , 借系里学生会的暗房设备冲晒 。 母亲知道我的兴趣 , 省吃俭用积攒了一笔钱 , 有一天忽然拿出两百元让我买相机 , 于是我拥有了一台凤凰205 。
当时 , 我们两兄妹都在上学 , 母亲教小学 , 工作繁重 , 家务繁杂 , 家境并不宽裕 。 母亲积劳成疾 , 过早地疾病缠身 , 可她对我们的关注却从来没有停驻 , 总是以一种看似不经意的方式 , 满足我们的兴趣爱好 , 促成我们的梦想 。
我买过不少相机 , 最值得记录的 , 除前面提到的凤凰205外 , 按时间顺序有:美能达300、尼康FM3a、尼康FM2、理光GR1、尼康D200、尼康D800 , 目前用尼康D850 。
照相技术 , 纯靠自己揣摩 。 基础的一步应该说很扎实 , 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 , 《体坛周报》采访人员彭子诚兄将珍藏的《美国纽约摄影学院摄影教材》(上下册、白皮 , 市面上无法买到)借给我 , 几年后还回去时 , 书已经被我翻烂了 。 后来我还读过不少书 , 比如坎贝尔《摄影名作的诞生》、霍瓦《摄影大师对话录》、桑塔格《论摄影》、罗兰巴特《明室——摄影纵横谈》、阮义忠《当代摄影大师——二十位人性见证者》等等 。
1995年 , 高莽先生曾建议我以文化人为专题进行拍摄 。 遗憾的是 , 当时我觉得没有条件 , 连出差的机会都不多 , 敲开学者门的难度更大 。 没有专题 , 就没有目标 , 啥都拍 , 啥都拍不好 , 纯粹瞎玩!还有一个原因 , 一个人自己玩 , 所谓独学无友 , 孤陋寡闻 。
一直到2004年下半年 , 我主持《随笔》杂志后 , 摄影的爱好才得以聚焦 , 摄影的水平才有了一个爆发 。 因为平台的便利 , 让我有机会频繁接触文化人、学者;因杂志栏目的需要 , 我对一批外国摄影家的肖像摄影进行了研究;因为渴望交流 , 我拜访了北京、上海的不少摄影师 , 跟他们切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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